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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舞缤纷转自:龙门客栈

(第一章)

结婚三年,儿子已经两岁,慧君算是个人人羡慕的贤妻良母,可是在她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说不出,亦摸不着的苦闷与哀愁。除了每天循规蹈矩的生活,她彷佛已经找不到自己,因为,除了睡眠时间之外,她几乎完全属于家庭,就算趁儿子午睡时间她想偷闲的享受自己,一杯咖啡与一本书的乐趣,却往往因有做不完的家事,使得她必须忍心放弃。

回想当初未婚前对婚姻的憧憬,在心里面早已画好的那张蓝图,在儿子一出世之后所有的美梦和理想,随着奶瓶、尿布、与儿子半夜的哭闹,一夕间,脑海中,公主和王子从此幸福美满的童话,被毁灭,所面临的一切,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也有过美丽的爱情,也有过山盟海誓的承诺,可是那些对她而言,不过是年轻时代,为了证实她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少份量,事到如今,誓言和承诺,如果能换取她一刻钟的自由,她宁可不再背负着它们过日子。她要的是一份充实而不是免费的奶妈和女佣的生活。

她的先生「裕祥」是位生意人,经年累月的往返台湾、大陆、与欧洲之间,最后因为劳资问题选择了在大陆的深圳设厂,使得一对刚过蜜月期的夫妻,隔离于海峡两岸的无奈。

多少时候她一边做家事,一边回想起与他初识的情景,心里虽然热烘烘的,却经常因为聚少离多而让自己去沉淀这份思念与寂寞。她不过才二十八岁,拥有女人最精华最灿烂的青春时刻,而她整天只能照顾顽皮的幼儿,和埋没在洗衣、煮烫当中,后悔吗?不!!她一直认为爱就是付出,就是守候,就是相互信任与体谅,再熬过一年,等孩子送去幼儿园之后,她的生活应该会有所改变,最重要的是,她能再度回到职场上,找回遗失的自己。

裕祥是个白手起家的商人,早期在一家电讯公司当业务兼外务员,他的头脑灵活,眼光看的远,视野很广,早在流行传呼机与卫星电话的时代,他就已经看准了〝通讯〞这个焦点,将来迟早必须人手一机。在快速的演变人与人之间沟通的节奏之下,市场上所需的配备与零件,相对的,一定会供不应求。

他藉由一个外务员的人际,经常在客户之间做调查并且套用关系,他计画独立创造属于自己的王国,他的野心与动机,确实让许多人另眼相看,所以,当他跳出所属公司之后成立自己的办公室之前,他由于资金不足,拉了几位从前的客户,一起投资,一起设厂,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放的准,几位客户都赚到了钱,所以,当他提出劳资问题与大陆设厂的提议,几位股东也无异议的支持与赞同。

当然!创业的过程是艰辛的,从早期生产传呼机的外壳与配备,到近期的手机,他跑遍了欧洲所有的商展,也一次再次的往返台湾与大陆,目的就是能在大陆拉拢关系,更能进一步的深入当地的民情,这对于一个外来投资者是很重要的关键,如果工厂能早一日生产,那么所接获的订单就能早一日出货,钱也就早一日进入荷包。

就在此次再度与深圳的当地官员输通时,他们带领着裕祥来到当地最红也最火的KTV,里面的设备与装潢除了豪华之外,这间KTV更是以美女而著名!里面的〝陪唱小姐〞每位都是大学毕业生,除了一口流利的英文,个个娇嫩脱俗清雅大方,没有一男人能入宝山而空手归的例子。

坐在裕祥身边的陪唱女子,从一踏入包厢后,她并未主动的献媚或装模做样这点很引起裕祥的好奇。他眼见着其它几位小姐,不是缠住老张和小陈唱情歌,就是嘻皮笑脸的奉承或划拳,只有她一个人默默的帮着他添酒或是微笑,她的眼睛很深沉,带着一种冷漠高傲的气质,他试图的拉紧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却总是被她一个小技巧所挡掉。

当包厢里的气氛到达沸腾,老张和小陈早已左拥右抱的尽情享受着齐人之福而将手不安份的在各位小姐的身上四处游走,裕祥看着确实心痒难耐,又不敢主动的冒犯身旁的这位冰山美人,所以当老张喊着要结帐的时候,裕祥连抱都没抱过「筱洁」。

几个男人,在酒酣耳热之际,免不了带小姐出场去宵夜,然后再进一步的讨论夜渡资,裕祥也买了筱洁出场一起去宵夜,没想到一出了KTV的大门,老张拍拍裕祥的肩膀说:「老弟!在这儿买出场后,就是自己的事了,咱们就各自带开的去享受吧!你的案子我明天一定批准,等到你的工厂开张那天,别忘记再关照关照!去吧,别愣在那儿,整个晚上就你木头人似的,来了这些天没碰过女人吧!呵呵~也应该解解馋了,我看你都憋坏了。」

裕祥眼见老张和小陈各自带着小姐离去后,转身拦了一部出租车,拉着筱洁就往里钻,一上车后他问筱洁:「住哪儿?」

筱洁讶异的看着他,踌躇了一会儿,低头不说话。他的意思其实是要送她回家,并非询问她要在哪儿过夜,所以出租车司机立马接口说:「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宾馆喔!浴室还有按摩浴缸,我带你们去,不远的」

裕祥看筱洁并没有回绝之意,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他很想拥她入怀,可是心里面总有一层歉疚,这股感觉来自一个已经有家室的男人而言,很无奈,也很矛盾,绝非因为贪图美色,不过是适当的解决生理的需要和个人的满足罢了。

他没让出租车驶往宾馆,而说出了自己在深圳临时找的住处。抵达之后,他再度的确定一次她的意愿,她……仍然没有拒绝。

自从与慧君结婚之后,他自认非常有分寸的去辨识精神心灵和纯肉体的区别他的心确定是爱着老婆与儿子的!他很自信的逢场作戏,并且在适当的情况下,得到纾解,否则他经常在外奔波,不可能常常吃自助餐来解决生理需要,这点他确信自己公私非常分明。

「林大哥,我……我先去洗澡……」筱洁道。

裕祥被她一句话立即将自己拉回现实,他对着她笑了一下,指出了浴室正确的方向后,他也跟随着她身后一起步入浴室。她很尴尬的慢慢退去身上的衣服,当她只剩下胸衣和内裤时,她眼神中出现了娇憨。

裕祥忍不住的上前去抚摸她胸罩里的嫩乳,两朵丰腴的花蕊在那件黑色薄纱无罩杯的包裹下,显得更加的雪白。裕祥慢慢拉下她肩上的两条细带,而后在胸前找出胸衣的扣子,当他大胆的解开钮扣之后,两颗壮丽的嫩球,在他的眼中,不断的闪烁、颤抖。

裕祥伸手拉下她下体同系列的薄纱小内裤,而她微微抬起如玉似的双踝,让他顺利的能将内裤卸下。当她光溜溜的呈现出她那晶莹剔透的身体,以及含苞羞涩的神态,裕祥实在忍无可忍的一把抱起她走回房间。

他迫不及待的想占有她,女人,他碰过很多!除了自家老婆外,用金钱买来的女人,他压根儿就没遇上过一个如同筱洁这般的清纯。他体内的欲火迅速燃烧精子们个个蠢蠢欲动,他将筱洁平放在床之后,火速的退去了身上的衣物,馋猫似的扑上她的身体。

他从来不吻买来的女人,他一直认为,吻是有感情的,吻能深深的传递彼此的讯息,而不是在做爱之前必须的前戏,可是……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庞,她一双水汪汪的凤眼盯着他,让他失控的主动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那两片娇柔的樱唇,吻了下去。

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自然的将手环抱着他的背,四片唇在炙热的交缠下,彼此相互的引发了下体的渴望。他的手抚摸着她坚挺细嫩乳房,粉红色的乳晕宛如一小朵清香的蓓蕾,他怜惜的离开她的唇,朝着乳房吻去。她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已不自主的急遽的呼吸。

他的手没有闲着,吻着乳房的同时他顺着腰部、腹部,往神秘的地带去摸索不浓密的体毛之下,包藏着一条细细的河沟,潺潺的涌出欲望的蜜汁,他将手指试探性的插入,却引起她一小阵舒服的吟声。他知道,她迫切的需要,并且明白她的身体,并未接触过很多的异性,他的经验告诉他,手下的这潮穴,应该还嫩的很,因为此刻他的中指,正被她的阴道,紧紧的包住,他能感受到阴道里一阵阵收缩的吸附。

当他拔出湿漉漉的中指,也停止了吸吮她的双乳,扶起已肿胀的阴茎,朝着已经泛滥的湿穴,慢慢的顶了进去。筱洁长长的喘出一口气息,害羞的表情激发了他往前冲的动力,来不及享受小头被紧窄的阴道包住,他就加速的往她的下体冲刺,一股久经饥荒的满足,让她舒服的抓紧他的双臂,不断的呻吟着。

他听着她娇媚的喘声,毫无做作的叫着,裕祥问她:「舒不舒服?要不要再深点?还是要再快一点?」

她红炵炵的脸颊,迷蒙散乱的眼神望着他,筱洁似乎已无法回答眼下的问题因为他感受到来自她阴道内,一阵强烈的收缩后,涌溢出温热的液汁,他抽出阴茎,示意要她背对着他,她翻过身,拱起身体高高的翘起臀部,他抓起湿热的阴茎对准穴口,就狠狠的狂顶这如同清晨的草坪上,滴上露珠的花蕊。

她禁不起一波一波激起的澎湃浪花,失去理智的喘叫着,他一手抓着她的乳一手扶着她的腰际,卖力的往前顶,每当她叫的愈激动愈淫荡,他就有股接近忍不住要射出的冲动,他甘脆双手抱住她的腰,猛烈的摇摆自己的臀部,拼了命的直捣花心,她的声音已有点沙哑,却依然不放弃的吟喘。

终于在一片肉与肉撞击的声响,与筱洁狂乱的呻吟中,裕祥在两人同时到达巅峰之时射出了积压已久的精液,他满足的紧紧抱住筱洁的身体,让两人继续沉浸在高潮后的余波。

清晨,他从满足与疲惫中惊醒,凝视着怀里的筱洁,她躺在他的胸膛,熟睡的脸庞,隐约的牵动了他的心,他低头轻吻了她的额,没料到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对他微微一笑。初醒的她,就像是一个洁白无瑕的婴孩,她嘟起嘴巴,顽皮的躲进他的腋窝。

他掀开棉被抱起她往浴室去洗澡,途中,她紧紧的搂着裕祥,这种感觉,传递给他的讯息是什么?他矛盾了!如果以他必须长期在深圳督促工厂的情况下,他确实需要一个贴心的性伴侣,他不想与其它女子有情感上的纠葛,可是筱洁让他失控,让他迷恋着她的身体。

他从未对欢场的女子动情,这次与筱洁的交易却在他心中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印象,理智告诉他,该踩煞车了!逢场作戏就是肉体上的,他不能留恋她,他不能让彼此的关系固定,否则会危及到他辛苦经营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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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接获了裕祥经香港转机的电话后,慧君高兴的活蹦乱跳,抱起不懂事的儿子拼命的亲,她终于又等到他再一次的归来,每次分离的苦涩,总让她耐心的熬过再度相聚的甜蜜与激情,让慧君体会了〝小别胜新婚〞的深刻意义了。

裕祥抵达的晚上,慧君很刻意的下厨,烧了一顿美味的佳肴。席间,除了照顾儿子的调皮之外,每当夫妻俩四目交接,她的心头总是抹上一股彷佛醉酒般的微醺,那种感觉……就如同在恋爱时期,彼此都还在捉摸的阶段,利用秋波传达自己的心意。

他看着慧君脸红心跳的模样,心里面不禁又浮现出筱洁的身影。他其实对慧君真的感到非常的惭愧与抱歉,无可奈何,正常适度的发泄掉积压过多的精虫,对于一个正常且健康的男人而言,才能有清新的头脑与敏捷的思绪,应付商场上的一切事务。

好不容易哄骗儿子睡着了,慧君满面春风的进入浴室,准备迎接久旱逢甘霖的滋味儿和激情。裕祥在客厅看着报纸,手机声突然响起,他一接听,脸色大变所以刻意的压低了嗓门……他说了几句之后,迅速的切断,然后甘脆关机。

他在床上等待着慧君,没料到,因为长途跋涉的劳累,不小心竟然睡着了。当他惊醒时,慧君已经赤裸裸的贴着他的身体在帮他解开衣物,裕祥配合着脱去身上的睡衣后,两个光溜溜的身体就在床上交缠着。

「老公,有没有想我?」

裕祥紧紧的搂住慧君,朝着她细致的额头亲吻了一下,然后一种补偿的心态在他心里不断的涌现。他一定要更卖力,一定要让自己的老婆享受到性爱的欢愉他绝对不会像如同买来的女人般对待。所以,他心甘情愿的伏下身体,亲吻她的阴部,而慧君早已泛滥成灾了。

多久了?上次跟老婆做爱是何时的事?他根本无从回忆,他只知道,每当一次的分离,再度的接触慧君的身体,她一次比一次敏感,一次比一次要的更多,好象要榨干他一样。

话虽如此,他却也甘之如饴,毕竟老婆是需要他的。她日夜辛劳的守着他们的家,还带着两人爱情的结晶。她很少抱怨,除了埋怨他经常不在家,聚少离多的日子,让她很无助之外,基本上,裕祥还是很满意自己的眼光与选择。

回想当初,他还在电讯公司上班的日子,为了追求慧君,他煞费苦心的击败了其它的对手,最后赢得慧君的青睐。当时他确确实实的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也最幸运的男人。求爱求婚的过程,慧君的若即若离,更是挑衅了他男人的尊严,所以在他独立的创办工厂与公司之后,向慧君求婚时,他很慎重的担保,一定会爱她一辈子,一定会给她一份安定且无后顾之忧的生活。

一面回忆着往事,竟然眼见着她泛滥的潮穴,水流成河。他赶紧停止了对她口交的动作,爬上慧君的身体,看着她心急难耐的模样,裕祥心里其实是相当得意的。他拨开她的两条大腿,让涨起的男根,缓缓的进入。慧君抱着他的双臂,拼命的抬高自己的臀部,裕祥感受到她阴道里一阵阵不规则的收缩,也就专心的卖力的,要喂饱自己的老婆。

阴道里不断的溢出液体,原本紧窄的小穴,却因为过份的潮湿,反而失去了应有的刺激与快感,裕祥知道,这是因为自然生产的原故,阴道的弹性再也不如未生子前该有的充实与吸引力。他依旧专注的寻找能让自己兴奋的姿势,慧君更是百分之百的配合。他翻过她的身体,让她趴下,掰开她的腿,扶着自己沾满液汁的阴茎,找到洞穴,再度的插入。

交战了二回合之后,已经筋疲力竭的裕祥,再也无力应付慧君第三次的要求慧君也因为裕祥的卖力和付出,心疼的放他一马。反正这趟他的归来,足足有两星期的时间待在台湾,她……一定会要让自己吃饱,吸尽他的精虫,免得在外禁不起诱惑,弄出个〝包二奶〞或是搞出人命,到时候,她和儿子怎么办呢?

想归想,其实慧君是相当信任裕祥的,每次久别重逢后的交融,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用心与体贴,当两人身体一接触后,他迫不及待的猴急样儿,往往让她在心灵上印下了一幅甜蜜的图画,如果,他不爱她,不想她,怎会如此呢?

裕祥在台湾的日子,除了忙于工厂的迁出和结束之外,大部份的时间,他都尽量的陪着老婆和孩子。唯一让他心神不宁的是;筱洁竟然打电话给他。就在他抵达台湾当晚,她哭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话筒传来,他来不及问是谁给她的手机号码,只听见她哽咽的说:「你……甚至……没交代何时再回来……我以为……我以为……我们……」

「我以为……我们会再继续,你是骗子,我恨你!」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一位娇艳欲滴的美人儿,这般的倾诉衷曲,与坦然的面对,相信一定都会引起一种自豪与被需要的虚荣感,裕祥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他很茫然,总共才与她接触过两次,虽然第二次是她主动的投怀送抱,甚至没要求夜渡资,可是……他也没占她的便宜呀,在他要返台前,特地的带她去买了一支昂贵的手表当做补偿。

他的心有些被筱洁搅乱了,她明明知道他是有家室的男人啊,为什么呢?她是贪图他的金钱吗?不可能,在第一次与他交易后的清晨,当他询问价码时,她低下头,狠狠的哭了好一会儿,抓起皮包就往外跑。是他追上去拦阻她,连哄带骗的,才劝她收下他应该付予的酬金,而她……盯住他,眼神中,有种哀怨的冷漠,她接过钱之后,面无人色的将它塞进口袋,一转身,倔强的不再回头。

说裕祥不思念筱洁,其实有违他的心。每当他与慧君行房之时,在他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筱洁那楚楚可怜和羞涩的模样。他更怀念筱洁丰盈的双峰与温暖弹性的小穴。每晚躺在身旁的慧君,如狼似虎的索求,看着她因为生产而微垂的双乳,和几日来过多的性爱而松弛的阴道,他很想喊休战,可是,每当慧君兴致勃勃的掏出他的阴茎吸吮时,他……却又不忍心拒绝了。

在桃园中正国际机场,裕祥亲吻了慧君,挥别了妻儿,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淡淡的离愁,搭上了飞往香港的班机。一抵达香港之后,他没有稍做停留,立刻赶往深圳的住处。他期待着,会在住家门口遇见等待他的筱洁。

结果,他大失所望,她并没有预期的来到他住处,痴情的等着他。当晚,裕祥又再次的来到KTV,经询问之下,他得知筱洁已辞职离去。一股失落感漫延他的全身,突然脑袋空空,双腿也接近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

他失望之余,拦了出租车驶回了自己的住处。一下车后,他便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他立刻冲上去,激动的抱紧筱洁,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惊奇,使得他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热烈的吻着她,揉搓着她,彷佛害怕她再度的消失,再也找不着她。

此时此刻,裕祥终于承认自己的心里,确实装有筱洁的。他就像是又回到了恋爱时期一般,心情竟会随着她而喜、而悲、而忧。这种感觉,让人心甘情愿的陷入,义无反顾的沉沦。一股来自男人具有的怜香惜玉与占有的欲望,彻底的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与武装的面具。

裕祥与筱洁正式的同居了,为了她,裕祥甚至不顾及慧君的感受,而在深圳的高级住宅区,为筱洁买下了两人的爱情小窝。白天,筱洁是他的贴身秘书,晚上,她是他温柔的小妾。裕祥疯狂的迷恋上她,筱洁不经意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扣紧裕祥的心弦。

搬迁至新居的当晚,裕祥邀请了老张、小陈、与几位股东等人,在他购买的新屋大肆的庆祝。筱洁也约了几位较谈的来的〝陪唱小姐〞一同助兴。前来的小姐们,无一不羡慕筱洁的际遇,其中一位叫「艳红」的姑娘,有点酸溜溜的说:「她呀,才下海没几天,立刻就上岸喽,真是好福气,换了工作,还有了老公。改明儿,我们也捧捧台湾来的恩客,看看能不能上岸哦~」

裕祥邀请来的几位台湾股东,听着艳红这一席话,自然觉得相当得意,一位叫「大杨」的男人,立刻上前拥住艳红,在她耳边悄悄的大声说:「今晚,咱们试试如何?我也能让妳上岸,也能当妳的老公呀!」

艳红装做害羞状,腿一软,故意倒在大杨怀里,娇滴滴的说:「讨厌啦!」

乔迁之喜的气氛,就如同庆贺裕祥与筱洁这对新人的小型婚礼,而邀来的客人们也都宾主尽欢,因为小姐们一个个黏着几位台湾来的股东,不放弃做生意的机会。倒是老张和小陈,看在眼里,一股鸟气憋在心里,裕祥是明眼人,立刻前去安抚他们遭受歧视的心情。私底下偷偷摸摸的塞了几千人民币给他们,而他们也欣然的接受,马上笑容可掬的推说,有公事缠身,要先行一步。

送走了老张和小陈,客厅里的几位男人,除了裕祥之外,一个个都抱着姑娘们而垂涎三尺,更是肆无忌惮的询问她们的价钱。筱洁见此状况,拉着裕祥说:「别让他们污浊了我们的新居,送客吧,要交易让他们到外面找宾馆去。」

裕祥面有难色的望着沙发上的大杨和艳红,他们已经扭成一团了,饭厅的餐桌上,秋霜和小徐热烈的拥吻,秋霜甚至已脱下外衣,任小徐在她的双乳前磨蹭而客房里,门已深锁,应该是倩怡和林仔,他们这对速度最快,在老张他们未离去前,他们已双双入洞房了。

筱洁和裕祥见此状,看来要赶也赶不走了,只好无可奈何的相偕进房,让他们在客厅或饭厅里,各取所需。有卖肉的就有买肉的,筱洁还真后悔请来这些姐妹淘,真是见钱眼开。

回房后,裕祥早已迫不及待的想与筱洁交合,刚刚看着大杨和小徐吃肉的模样,他早已心痒痒,所以一把就抱住了正要宽衣解带的筱洁。她笑盈盈的推托,说是不方便,外面有人,他却耍赖的压倒她躺在床上,她屈服的自动找到他的嘴凑上去亲吻他。

因为受到筱洁的鼓舞,他热情的响应着,同时伸手拉下她下身的咖啡色裙子然后隔着米色丁字内裤,裕祥开始抚摸筱洁的阴户,她急遽的喘息,也替他解开下体的障碍物,来不及将长裤脱去,筱洁就已经拉下裕祥的内裤,把玩着他的阴茎。他被筱洁一上一下的套弄着忍不住哼出声音,所以裕祥急急的扯下筱洁的内裤,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以男上女下的姿势,让男根快速的进入她的体内。

此时,裕祥的手机响了,正在进行的性爱,使得裕祥舍不得就此停止。所以也就任它一直响起,就当它是伴奏音乐吧。筱洁一听到声响时,立刻抬起双腿,紧紧的勾住他的腰际,双手也环抱住他的后颈,一脸陶醉的暧昧。她瞇起眼,对他一笑,使得他更醉心于床上的筱洁。她除了千娇百媚之外,她的小穴更有让他疯狂的弹性和吸附的力量,他就算都不抽动,只将阴茎温在里面,他相信以筱洁的阴道用力收缩几次,他会不小心泄出来的。

手机不断的响起,一通、二通、无数通一直响。每当一停响,隔一分钟后,立刻又传出可恶的音乐。床上交媾的男女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形成一种刺激让裕祥野兽似的,猛击筱洁的敏感花心,而她也因为手机响,带来的一种征服感让自己沉浸在裕祥的冲刺之下。她很享受的感觉下体剧烈的顶撞,顺着他一进一出的节奏,她放纵的、淫荡的吟叫,她每一声娇喘和呻吟,看在裕祥眼里,都是最美丽、最动人的春图。

手机终于没电了,看着它冰冷冷的躺在床柜上,宛若慧君一双怨愤的眼神,盯着床上交构的男女。它再也喊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凝望他们为了满足对方做出所有猥亵的动作,和撩人的姿态。此时,裕祥和筱洁,用动物的姿势完成了最后也最巅峰的高潮戏,筱洁那对嫩白的乳房,因为裕祥激烈的顶撞而摇摆不定她在他即将射出的时候,穴里涌出大量的热液,喷出的水,溅湿了床单,也沐浴了裕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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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慧君想不透,为什么裕祥的手机会没人接听?都已经半夜近一点钟了,就算在洗澡或是上厕所,也不该那么久啊,她足足拨了半小时之久,最后放弃。或许裕祥已经熟睡了,不然就是去宵夜,忘记带手机。她只能这样子想,否则今晚,她将无法入眠,那么,明天谁来帮她带孩子?心情虽然忐忑不安,她也要强迫自己尽快阖眼。

慧君含着泪水,拥抱着身旁的儿子,紧闭着双眼,轻声的啜泣……

裕祥离开多久了?她算算日子,他已经离家四十天了,他这趟的离去,不像以往,起码隔一天会打一通电话,这次他前前后后加起来,连络不超过十次。每次打回来总是询问儿子的成长,或是问她辛不辛苦,从来不谈夫妻之间贴心的情话。慧君很想告诉他,没事早点归来,她和孩子都需要他。而她往往来不及说出口,总是被裕祥打断。通话时间非常短促,经常因他推托要处理公事而匆匆挂线清晨七点钟左右,慧君肿着双眼挣扎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她出了一身的汗,也做了整晚的恶梦。她梦见裕祥搂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对着她斥喝,裕祥的眼神无情且凶悍,惊吓着让她误以为是现实的世界。慧君的举动彷佛惊扰了儿子她拍拍身旁孩子的胸膛,安抚他继续睡觉。

慧君抓起床头上的电话,立刻拨号,她必须确定裕祥的行纵,并且询问他昨晚的去向。电话响了几声,话筒传来的是裕祥刚睡醒的声音。

「喂,裕祥,裕祥……是我,慧君……」

裕祥怀里躺着筱洁,他轻轻的推开她,振作一下精神,说道:「什么事?那么早打电话,昨晚跟几位当地官员打牌去了,忘记带手机,半夜回家一看,知道是妳打来的,N通未接电话哦!妳是怎么了?」

慧君听到他仔细的解释着,心宽了一半,控制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吞吞吐吐的说:「裕祥,你……还爱我吗?昨晚找不到你,我一直做恶梦,我希望你能快点回家来。我……我……」

她无法再压抑情绪,让滚烫的泪水大胆的滑落,而鼻咽间的酸楚,一直纠葛着她彷徨的心情。

裕祥听出慧君哭泣的声音,心里微微的抽痛了一下,他甘脆离开睡房,走到客厅,语气温文委婉的说:「老婆,我当然是爱妳和儿子啊,妳别胡思乱想,这两天,我处理完工厂的最新一批订单,这周末我就能回家了,乖嘛,别哭,我很想念妳和儿子,妳等着我,这次回台湾,我会好好的陪你们。」

站在睡房门口的筱洁,一双严峻似剑的眼睛,瞪着裕祥,他见她已起床,匆匆的对着慧君说:「我有插拨进来,回头再跟妳打电话确定我回去的时间,就这样子喽,我挂线了,bye……」

收线后,裕祥耸耸肩,皮笑肉不笑的哄着刚睡醒的筱洁,她摆脱他的拥抱,气冲冲往沙发一坐,然后说:「你别再碰我!你陪你的老婆儿女去,你爱他们就别来爱我,我干嘛要你的施舍,说好的,你在深圳就是我的人,她凭什么一天到晚追着要人?要是你回台湾,我一直打电话催你,她会怎么样?」

说完后,筱洁泪汪汪的蒙住自己的脸,使劲儿的哭起来。裕祥刚哄完那头的这头的不高兴,他叹口气,委屈的坐到筱洁的身旁,搂抱着她说:「筱洁……别耍性子,妳跟着我之前,早就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也跟妳说过,妳要跟着我,就要体谅我。」

裕祥试图拉筱洁靠近自己,继续说:「我无法给妳名份,其它的,只要妳喜欢,妳高兴,我办的到的,一定尽量满足妳。妳别去跟我计较与她的关系,她是我老婆,我既已娶了她,自然要对她和家庭负责。如果……妳没办法忍受我是有家室的男人,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回到交易会比较清楚。我没有单身男人自由,这早在一开始,我就先表明了。」

筱洁一听到〝回到交易〞惊吓的反过身,回抱住裕祥,哭的更伤心,她好不容易才将他擒服,怎能轻易的又回到起点呢?她撒娇的贴他在胸膛,哽咽着说:「我吃醋嘛,不爱你怎么会吃醋,你跟台湾那位说的那么甜蜜,我不习惯,我的心里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可是我女人呀!当然希望被你怜惜,被你疼爱。我是急坏了嘛,你……你要是不要我了,我最多回老家去随便找个人嫁掉让你永远找不到我,就当从来不认识好了。」

裕祥知道刚才那一席话,对筱洁起了很大的作用。而她也明白,要完全的占有他,并非短期的付出,要与台湾那位较劲,她不能只吸引他上床。她必须更深一层的闯入他的心。让他在心中的那把秤,重量都倾倒在她这方,什么手段才是利己的方式呢?替他生个孩子吧,筱洁就不相信,有她和孩子的考量下,裕祥一定把大部份的心,都偏在深圳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使得裕祥和筱洁之间,第一次出现了卸下武装后的坦然。筱洁得知他在周末会动身返台,她将想尽办法,用尽心思的阻挠他的决定。筱洁 不能让裕祥对她在最沸腾的时候,自然的由这份好不容易煮沸的热情,白白冷却就在裕祥连络了旅行社,敲定了日期与班次后,筱洁病了。她伪装的无痛呻吟,着实让裕祥担心,她也无发烧,也没感冒症状,就是病奄奄的,柔弱的整天躺在床上。

她这一躺,不但没有动摇裕祥返台的决心,反而引起他的怀疑。他甚至花钱 请医生到家里为她诊治,可是医生实在找不出病因,只能说操劳过度,或是注意营养均衡。藉由她的病,裕祥在当地聘用了一位女佣,负责家事之外,还兼任照顾筱洁的责任。

裕祥留下来一笔钱,数目相当可观,他虽然也不忍心就此拋下费尽心机要挽留他的筱洁,但是,裕祥真的很想念儿子与老婆。一份出自男人的责任感,驱逐着他必须要返台一趟。

坐在飞机上,裕祥很理智的分析自己对筱洁的情感。他承认自己是喜欢筱洁但是,由于碍在自己已婚的事实,他经常在心里总是会觉得对不起老婆。虽然老婆不及筱洁年轻、貌美,但是慧君确实得之不易。她那么贤淑,而且毫无怨声的支撑着这个家。对于筱洁,他虽然义无反顾的接纳,就是因为对她太有感觉,有种无法诠释的情愫,一直扣紧的他的心门。

为什么婚后只能爱自己的伴侣?难道在无法控制的情欲世界里,他就不能让自己随着情海随波逐流?他有点痛恨自己生错年代,如果在古代,以他现在的经济能力,娶个三妻四妾,那绝对不成问题。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有情有义的男子,在两边都安抚稳当之下,应该不至于构成纠纷吧?目前,对他来说,谁……他都放不下。

如果以裕祥男性的视角,他尊重慧君的贤淑和品德,慧君虽称不上是艳丽,但是她端庄大方,任劳任怨,也算的上是清秀的脸蛋,配合着她的肢体与身高,慧君在男人的心目中,是位不可多得的贤内助。筱洁呢?一想到她,裕祥总会不由自主的胸口发疼。这个小磨人精,她不但拥有一张姣美的脸孔,身材与皮肤更是无懈可及。每当想到她高耸而丰润的酥胸,裕祥会不自觉的涨起胯下的分身。

接触过那么多的女人,就没碰到如筱洁这般的。她白天充当他的秘书,处理事情和语言能力,让裕祥很佩服。而到了夜晚,她的柔情似水和风情万种,更是火辣辣的勾引着裕祥。筱洁除了拥有曼妙的身段之外,她的嘴上功夫更是一流,往往在未进行性爱之前,筱洁以她的小嘴,温柔的唅住裕祥的阴茎之时,他都期待,时间就在此刻驻留,他无法去言喻,在筱洁唅住阴茎时的那种满足与亢奋。

飞机已渐渐的减速停靠,裕祥期待能在入境口,见到久别重逢的妻儿。当他一出关之后,他看到了刻意装扮与上了妆的慧君。她穿著一件低胸紧身的蓝色背心,把两乳挤压出一条极深的乳沟。下摆配着一条米色的麻纱喇叭裤,在腰际间还搭上一串松散的金属的腰炼。他一见慧君,煞是惊讶,她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要不是她牵着可爱的小儿,拼命的向他挥手,裕祥会误以为自己认错了老婆。

眼见慧君玲珑标致的身段,还将一头及腰的长发披散在隐约可见的胸沟上,裕祥原始的男性征服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裕祥亲吻妻子的同时,顺手在她的臀部胡乱的摸了一把,圆滑和弹性的触感,激荡了他的心,他从未知慧君产后怎能还有如此挺翘丰实的臀肉。

见到小儿的茁壮与聪明伶俐,他更是由衷的钦佩着慧君。当然,内心的愧疚与矛盾同时也煎熬着他。彷佛自己与良知及情欲之间的拉扯,这出心灵拔河的戏码,不知还要折腾他多久?他无力的甩掉心中那个阴暗的角落,却再也甩不掉海岸那边的呼唤与期待……

裕祥抵达的当晚,他们全家在外头吃了顿丰盛的晚餐之后,慧君提议将儿子送到自己父母那里,让他们夫妻俩独处。裕祥也无意见,顺着她的决定,他们把儿子送往基隆,寄放在岳丈那儿,也顺便拜访了慧君的双亲。

当一切都安排妥善之后,慧君没带裕祥直接回家,反而带他来到台北市中心的一家豪华宾馆。她在得知裕祥的归期之后,悄悄的订下,准备让他们久别压抑的情欲,在这充满情调的客房内,得到释放和宣泄,而进一步的得到满足。

在柜台领取了房间的卡片后,他们相偕的搭乘电梯来到了预定的房间。一进房后,裕祥热情的、迫不及待的拥抱慧君,在她耳旁轻声的说:「我想妳,快想疯了……」

虽然这是句违心之论,但是听在慧君的耳中,却相当的受用。她娇媚的看裕祥一眼,立刻伸手往他的下体去摸索。裕祥被她突如其来饥渴的侵袭,也放肆的将脸凑近她胸前,吻起被挤出的乳沟。她急促的喘息,双手不停的卸下他的皮带与长裤,当他的下体只剩下一条内裤时,她明显的看到,耸立在他腹部坚挺的阴茎,她贪婪的拉下他的内裤,张嘴就唅住这根久违的阳具。

裕祥甚至没有脱去上身的白衬衫,裸着下体,他脱去了慧君紧身的上衣,他看到了浅蓝色的无罩杯胸衣之下,是慧君那一对雪嫩多肉的丰润双乳。他立刻拆卸掉胸罩,让她的一双雪乳,激动的在他手上跳跃。他两手抓着嫩乳,一边享受着下体被慧君吸吮的爽快。当他感到龟头上一阵阵酥麻的振奋时,他知道要尽快的将分身放入,否则他担心会泄露在慧君的嘴里。

他拉起慧君,剥落她的麻纱米色长裤,当他瞧见了慧君的性感肉色丁字内裤在腰际间多了四条带子,各自扣住了她大腿上半截的肉色花边丝袜,他震惊她的变化。从前,她是不肯在房事的视觉上满足他的,就连要求她穿件透明的性感睡衣,让他一饱若隐若现的妩媚,慧君都推托说:「太不正经了!」

而现今,慧君主动的讨好、巴结,确实让他打心眼儿里的怜惜。裕祥猴急的拉下丁字内裤,下体已空,而四条美感的丝袜吊带,却火热的勾引他要插入的冲动。裕祥压倒慧君躺下来,将头埋伏在她胯间,看着潺流的爱液纷纷因渴望而溢出,他伸出中指,试探性的插入,立即引起更多的蜜汁涌出来。

他忍不住伸舌尝一下,也让舌尖去拨动穴口的湿润……老婆的蜜汁,酸咸中带着一股骚味,虽然不及筱洁的甜美,但也足够让他振奋的了。

不忍心让湿潮的美穴空虚太久,他一起身,扶起布满青茎的阳具,对准洞口让小头一点一点的挤进。一进入后,立即引起慧君一阵畅快的呻吟,她抓紧他的手臂,歇斯底里的说着:「老公……老公……我好想……好想……好想你……你的大香肠……快……快顶进……我……好饿……好饿哦……」

裕祥被她如此赤裸的表白,坦承自己对他下体的渴望,一股男性的自豪,立即窜动他的分身,使得他加速冲刺间,肆无忌惮的奔腾在她身体上。他愈撞愈激烈,下体碰击后,肉与肉之间拍出了动人的乐章。随着裕祥猛兽似的攻击,床铺下支撑的床脚,也散发出配合的节奏,而慧君在一波波的急速抽动下,口中淫荡的呼声,将整个过程带入了沸点。

慧君不断的涌出高潮热液,在一进一出间,无形当中产生了「吱、吱、吱」的声音,而裕祥实在无法抵挡她阴道一直溢出热腾腾的浇灌与包围,就在他准备做最后的驰骋,达到高潮的目的之时,来不及……他来不及抗拒慧君穴里温热的夹击与吸附,而射出了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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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他们夫妇俩都喘嘘嘘的紧贴着对方,让下体依旧连结在高潮后的余波中。裕祥很快的因为体力透支而昏睡,而慧君却心甘情愿的被他压着,享受拥抱裕祥裸体的真实感触。她觉得很甜蜜,能够这样子与老公在宾馆里重拾未婚前的刺激对她而言,实在是偷回来的欢愉啊!

想当初,裕祥追求她的过程,慧君坚持把守的三垒,死都不肯屈服在他爱抚之下。她在裕祥求婚之前,只肯让他亲吻,和下体的爱抚,每当裕祥涨红了的男根,苦苦哀求要进一步之时,总是被慧君理智的拒绝。她说:「不行,太容易上手,太轻易得到的东西,男人不懂得珍惜!」

就在裕祥兴高采烈的买下小钻戒当晚,就是在这家宾馆、这个房间,慧君将自己完整无缺的给了裕祥。她记得,那是他们在交往后的第十八个月,那夜,裕祥非常讶异慧君竟然还是处女。在其冲破的过程中,未达成使命,裕祥就因过度的兴奋,而泄出了。

回忆总是甜美与苦涩的交加,慧君一边想着往事,一边轻轻的推开压在身上的裕祥。她看着裕祥熟睡的脸庞,活像是儿子的翻版。慧君低头亲了一下裕祥的额头,看着他俊俏的五官,眉宇之间藏着一股倔强的气息。这不就是慧君当初爱上他的理由吗?就凭着裕祥一身的干劲儿,和帅气洒脱的气质,在慧君的心目中裕祥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夫婿。

慧君因为刚才的激战,喉咙干涩,所以下床走向冰箱,准备拿饮料止渴。就在她双脚一接触到地毯时,裕祥的手机响起,她急步走往来声处,最后在玄关,裕祥的外套内找到手机。当她一接听时,声响断了,她担心是深圳方面有急事来电,所以甘脆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以方便裕祥接听。

当她取出了一瓶柳橙汁,开启后唅着吸管啜饮时,手机又再度的响起,为了怕吵醒酣睡的裕祥,慧君不加思索,立刻按下接听键。

「喂,喂……喂?」

对方没有出声音,持续的让话筒沉默……慧君不以为然,按下红钮,挂线。她躺回床上,准备抱着裕祥继续往下睡,不料手机又响起来,这次,彻底的将裕祥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慧君递上正在发抖的手机,怀疑的眼神,看住裕祥。他一接听之后,脸上的表情剎那间,闪过一抹微红。

「是……是的……哦,嗯……嗯……等我回工厂再说吧,我现在人在台湾,说不清楚……总之……订单的事,等我回去再处理。」

裕祥挂线后,尴尬的搔头,彷佛小孩子做错事一般,面红耳赤的说:「这个林仔,三更半夜了还打电话来扰乱,明知我要陪老婆,还故意搞破坏妈的!」

慧君说:「是吗,是林仔吗?」

裕祥斩钉截铁的回答:「是,就是他啊,几个股东,就剩下他留守在深圳,其余的,都回台湾享受家庭温暖了。」

慧君不信任的看着裕祥,好象想找出什么破绽。「那……为什么刚才第一次打来的时候,他不说话?我接听你的手机很奇怪吗?林仔也认识我啊。」

裕祥连忙解释:「大概是收讯的问题吧,我这支手机,最近连插拨都接不起来呢!有时讲到一半,还会自动断线,所以……妳别多心,我绝对的忠诚,我绝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老婆大人的事。」

裕祥嘻皮笑脸的把这段违心论一口气说完,还举起左手,做出发誓的姿态。

慧君满意于裕祥的说法与答复,她撒娇的躲进老公怀里,嗲声嗲气的说:「老公……我在想,我要陪你一起在深圳奋斗。这样一来,你的饮食起居有人照料。而且……而且我们也不必再忍受相思之苦,老是两岸隔离,我担心,早晚要出事的。你不在我们身边,好多事情我没人可以商量,所以……好吗?」

裕祥没有正面的回答问题,他将怀中的慧君搂的更紧,然后说:「去,去把我外套口袋的香烟拿来,里面还有个小礼物,是要送给妳的。」

慧君万分惊喜的奔向玄关,抓起外套又跑回床上。她将外套递给裕祥之后,满面笑容的期待着,他会拿出什么礼物?

裕祥伸手先掏出一盒七星淡烟,摸出打火机后点燃一根烟。再从外套的内袋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四方小盒子。他递给慧君之后,很自豪的朝着她笑。

「打开来看看,妳一定会很喜欢的。」

慧君欣喜的、小心翼翼的将纸拆除后,四方盒是绒布的手饰盒子,她一打开之后,看见了耀眼的一串白金项链,在炼垂处镶有闪闪发光的一颗钻石。她感动的抱紧裕祥,又亲又吻……慧君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哽咽的声音说:「老公……你会把我宠坏,我已经够多手饰了,别再乱花钱买这种东西。」

裕祥问:「喜欢吗?喜欢的话,我花再多钱都值得,老婆只有一个,我要好好爱惜啊。」

慧君被裕祥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出开心的眼泪直流。她并不知道,其实这是男人惯用的技俩。当一个男人面对自己的老婆,感到理亏或是惭愧的话,通常喜欢买些小礼物,来弥补自己的心虚,也补偿愧疚的心态。当他看到了老婆满怀欣喜的接受礼物后的惊讶和感动,那么,他的心理也就自然而然的觉得平衡了。

隔天,裕祥与慧君退了房之后,直接驶往基隆接回儿子。而后,裕祥终于回家了。他喜欢回家的感觉,家让他有种归属感,有种温馨与舒适的歇息之地。

台北这个家,更让他觉得完整,因为这里有当父亲的优越感,与为人文夫而被需要的满足。深圳呢?想到这里……裕祥的胸口突然被击撞了一下,恍然的想起昨天深夜里,筱洁哭哭啼啼的打电话来,说是女佣返乡,没人陪她,她很害怕裕祥实在很无可奈何,筱洁这样不分轻重的三更半夜打手机找他,实在是不智之举,幸好他的反应够快,才将老实的慧君瞒了过去,不然以慧君强硬的性格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裕祥叹了一口气,要享受齐人之福,就要承受像猪八戒照镜子一般,里外不是人。

趁慧君在睡房替他整理衣物之时,裕祥偷偷摸摸的打了通电话往深圳的住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他从手机找出林仔的号码,直接拨给他。接通之后,林仔说:「没事儿啦,我让倩怡陪筱洁逛街去了。老兄,你这娘儿们可不好驾驭呀!你不提早回来,我看她眼睛都快哭瞎喽,你们……你们不会是玩真的吧?」

裕祥一听见〝哭瞎了〞的字眼,心里一阵不舍直涌胸口,一种闷闷的感受,让他觉得很不舒畅。他交代了林仔,多照顾筱洁,此次他将在台湾停留较久的时间,毕竟……他有家庭,总不能闹到妻离子散的下场。

裕祥无奈的挂线之后,颓废的倒坐在沙发上。才离开一天,对岸的那边就已经闹成这样子了,再接下去那还得了?他无法捕捉,更无法得知筱洁到底想怎么样?裕祥一再强调,别与台湾的家室抗衡,而筱洁三番两次的挑衅他,尤其他一抵达台湾之后,筱洁的电话必到。

深深在心里长叹一声,裕祥纵然心里百感交集,却能谅解筱洁的蛮横与动机她……不过是利用电话,对裕祥进行呼唤,祈望他能够早日返回深圳,重回她的怀抱。

在台湾的日子,裕祥尽可能的满足慧君所有的要求,唯一让他恐慌的事,就是,慧君别再提出要一起跟裕祥在深圳打拼的事。上回在宾馆,幸好有礼物的话题,让他转移了慧君的注意力,否则……慧君要是一口咬定,非得跟随着裕祥,那么,在两边都未安抚平稳之下,慧君的出现,在深圳,对筱洁无非是一种威胁与打击。

裕祥战战兢兢的陪着老婆、儿子。回台湾的一星期中,他也渐渐的拾回日常家居生活应有的态度。每天除了固定与深圳方面的工厂连络之外,裕祥打电话给筱洁也是每天报到。每当话筒传来筱洁嗲声娇嫩的声音,裕祥都恨不得立刻飞回深圳,抓起筱洁狠狠的热吻她,然后再传递自己对她的渴望。

就在裕祥返台后的第三星期,慧君告诉他,她已经办理好自己与儿子的台胞证,慧君说:「大杨的老婆,跟我约好,等你们这趟去深圳之后,我和她要一起去看看」

裕祥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发脾气。他一脸的怒气和被隐瞒的情绪,无处发作,而将手上正在翻阅的杂志,往茶几上重重一甩,然后起身往厨房去开冰箱,准备拿饮料。慧君见裕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追着他身后问:「你在不高兴什么?为什么摔东西?我决定要去难道有得罪你?你的事业,现在都在深圳,我去视察、去观摩,不对吗?更何况我又没去过内地,就算去观光,也不过份吧?」

裕祥压抑着不出口恶言,他拿着饮料,缓缓的回过头,盯着慧君说:「妳做任何事情,我很少反对,这次妳办理好台胞证,是瞒着我偷偷办的?为什么要瞒呢?我没说不让妳去,我只希望,妳要跟我商量一下,起码这是对我最基本的尊重。」

慧君委屈的流泪,本以为裕祥会欣喜若狂的抱住她,感谢她的体贴及细心。结果没有……反而惹得裕祥差点跟她发脾气。慧君用手指拨拭了脸颊上的泪水,失望且沮丧的不再发言,她看着裕祥的神情,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她当初选择的男人?

去深圳,对于慧君而言,是必要与理所当然的,她的出发点,纯粹是一个为人妻的细心体贴,与正常的心态。慧君想不透,她这小小的惊喜之举,竟然带给裕祥一顿脾气。

难道,慧君一向信任的老公,真的有鬼?不……慧君这样告诉自己。她很善于替裕祥找借口和各式各样的理由,来安抚自己忐忑不安的情绪。她相信裕祥生气的原因,绝对是因为自己没向他确认办理去大陆的各项手续。

在深圳这方面,裕祥先预告了筱洁,慧君很可能会来,并且会住上一小阵子筱洁一得知后,先是震惊了一会儿,然后无可奈何的回答:「该来的,挡不住。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为难的。放心,我会躲起来躲闪的远远的,毕竟,她是正式过户的妻,而我,只不过是在你心上注了册的妾我会让你平顺的渡过她来探访的日子,真的,请你放心,我这样子做,是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想再带给你任何难堪,所以……我有心理准备,你放一百个心,让她来吧!她不来一趟,你心里也不踏实。」

裕祥原以为,将消息传达后,筱洁会又哭又闹的耍孩子气,结果她没有。筱洁反而体谅裕祥的骑虎难下与惶恐的心情,这点,让裕祥觉得感动、觉得窝心。他真的不敢相信,筱洁竟然能如此的理智,帮着自己维护他与慧君的婚姻。

而在筱洁这方,她心中的盘算是什么?为什么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原有的骄纵脾气与性格?此次的让步,筱洁知道,她将又成功的闯入更深的一层。她的体谅将会得到裕祥更多的信任,她的包容以及识时务,一定能够获得裕祥满怀的赞叹与深厚的爱戴。

筱洁还真想瞧一瞧这位正室的面貌,女人看女人比起男人看女人,那是截然不同的。不是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也许能够与慧君进一步的接触,以筱洁的立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认识裕祥的妻子,或许筱洁能更轻而易举的对裕祥了若指掌与投其所好,以及掳获他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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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命运的安排,有时让人啼笑皆非,有时令人感到惊涛骇浪,有时更是觉得世事无常而倍感无奈。

在裕祥再度飞往深圳之后,慧君正为能前往深圳而雀跃、而忙碌。有天下午慧君将儿子送返基隆,给自己的母亲照料,自己准备前往台北市区的各百货商场选购一些必须品和服饰。女人嘛,都希望自己永远呈现出光鲜亮丽的面貌,更期盼青春这字眼,能长驻在自己身上。

由于车子送修保养,所以慧君以火车为交通工具往返于台北与基隆之间。如果……车子的煞车皮带没松弛、磨损,如果车子的冷煤不需要再加,那么……那么所有的命运,是不是会不一样?

有时候冥冥之中注定的缘份,是在毫无准备,非常不以为然之下,而发生了该来的挡不住,企图挽回的却留不了。

慧君踏着低根深咖啡色皮鞋,身上穿著一套带有腰身的米色西装套裙,在外套里面搭上一件黑色高领的套头紧身棉衫。裙摆长至膝平,很自然而然的衬托出修长而不似鸟类的小腿,以及丰润曼妙的身段。

她自信的漫步在台北火车站里,等待开往基隆的火车,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的购物带。没想到,在下楼时,因为不小心,左脚踩了空,又腾不出手扶住楼梯的扶把,就在整个人几乎接近摔下阶梯时,她从身后被人抱住了……

只差零点一秒的光景,慧君一定会摔个四脚朝天,鼻青脸肿。但是……有人救了她。慧君一站稳之后,抱住她的人依旧未松开手。

慧君赶紧尴尬的挣脱,因为她感受到这是一双男性的手,一双有力的双臂。她一回头,看到了一张干净的笑脸,对着她散发出亲切的微笑。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满脸通红的慧君艰涩的说。

「不客气,只是……有点冒犯妳了,不好意思……我刚好走在妳身后,见妳差点跌倒,所以……也没考虑什么,先拉妳一把。」

慧君客气的点点头,讪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再度步下楼,走向月台。

在火车上,那张干净的笑脸正与慧君对面而坐。慧君尴尬的朝他看,而他还是一脸的笑意,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让人无形当中,对他退除了防线。

抵达基隆时,他们同时下车,慧君讶异着脱口问出:「你也住基隆?真巧。」

他耸耸肩,依旧一脸的笑,然后说:「我不是住基隆……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很老套,妳绝对不会相信,但是,我……」

他示意慧君闪躲人群,让他们有足够的空间交谈。慧君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她对这位陌生人已减少了防备。

「你……想要说什么?」慧君傻呼呼的问。

男子足足比慧君高出一个头,他低头凝望着慧君,欲言又止。而慧君仰着头等待他说话的同时,整个人被他一双炽热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妳……妳们长得真像。」

「什么?谁跟谁长得像?」

「跟我的妻子,不过,她……她已经过世了。」

慧君讶异的说不出话,但是,此时此刻,她挂心的不是眼前跟她开玩笑的男人,而是在母亲家中等待她的儿子。

「对不起,我在赶时间,赶着去接我儿子。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很像你太太,我已婚,这是事实。我的婚姻幸福美满,你没有介入的可能性……况且……你的借口……确实真的……非常老套。」

没想到男子一听这席话,不但没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很开心的看着慧君,看着她着急的模样以及坚决拒绝的神态。

「妳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想多看妳一下子,妳们连说话的声音和姿态,都很相似。我没有别的意图,抱歉……」

男子深切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即将离去前,他问:「方便告诉我,妳的名字吗?」

慧君正要迈步走出车站,回头朝他善意的笑了笑:「宋朝贤慧的君臣,自己猜。」

此时他们的距离愈拉愈远,慧君在穿越马路前,听到男人用一种惊喜的口吻在她身后喊出:「宋慧君!」

慧君听到他的喊声,知道他猜对了,但是她刻意不回头,因为答案很明显,白痴才会猜成〝朝贤臣〞。

她偷偷地会心一笑,心里暖烘烘的,朝着母亲家的方向走出喜悦的步调。

陌生男子的唐突,并未在慧君的心灵上烙下什么,他的出现,虽然是那么的戏剧化,包括他的借口与说词都无法让慧君信任。但是……慧君却很欢喜自己仍旧拥有着魅力,以她一个已婚的年轻少妇而言,还能吸引住异性,那是多么令人觉得有成就感与宽慰之事。

当晚,慧君在娘家用过晚餐之后,带着儿子准备再度搭乘火车返回台北市。就在她买好了车票,牵着孩子准备走向月台时……慧君又看到了那张干净的笑脸「宋、慧、君……对吗?」男子露出稚气的神情,并且尴尬的用手搔着后脑此刻的慧君,被这位男子惹的又想气、又想笑。

「你……你是火车站的站长吗?不然,为什么一直在车站里徘徊?」

男子没搭腔,走向慧君,替她接下了单手所有的提带,好让她专心的牵住孩子。他们并着肩走向月台,两人之间隔着幼儿。

他刻意的等待还是没有开启慧君的心扉,反而让她原本卸除的防卫,在再度遇见他之后,立即让慧君的心理上加设了警戒。

在火车上,男子没再开口。他彷佛嗅觉到慧君发出的抗议,所以,整个从基隆到台北的过程中,他们都沉默的数着窗外一一掠过的窗景与站台。

抵达台北火车站时,慧君的孩子睡着了,这班火车在台北并非总站。只见慧君心急如焚、手忙脚乱的,要抱孩子还要提许多的购物带。

下车的时间只有三分钟左右……

男子伸出双手,抱住了慧君熟睡的孩子,眼神示意着她;快下车。

孩子很安然的趴在男子的肩上,酣睡的偶而还会流出牵丝的口水,抹在男人的衣衫。而慧君,看着此景,胸口宛如被榔头重重的一搥……

从孩子出生之后,裕祥抱过几次熟睡中的儿子?记得在孩子满一周岁时的情景,他们夫妻俩带着仍在学步的幼儿去木栅动物园参观,玩了一整天下来,三人都累的疲惫不堪,孩子理所当然的睡着了。而裕祥……却任由她一路抱着十公斤重的儿子走回停车场。

事后,慧君曾埋怨过丈夫的不体贴,而裕祥却一付无可奈何的表情说:「我也很想帮妳……可是,我真的很怕闻酸奶味……」

母性的包容量宽广的让裕祥只肯逗着孩子玩,其余的包括;喂奶、换尿布、甚至替孩子洗澡,都由慧君独自处理。

想到这里,走在慧君前面扛着儿子的陌生男子,确实给了一位为人母亲心里上莫大的温暖。

当他们一起步出火车站时,两人四目交加的一剎那,慧君又再次的卸下了应有的防备。

「让我送妳……送你们吧?」男子的胸肩已被口水湿了一片。

「嗯,不会太麻烦吧?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慧君比了男子衣衫上的水渍,一脸的抱歉。

男子依然是一脸的笑意:「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尤其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有种……有种被依靠的安全感……」

慧君感到鼻咽发酸,赶紧将脸别过,拎着提带拦了一部出租车。

在出租车上,她看着熟睡的儿子,他似乎很满意临时借来的肩膀,而安全的沉睡在疲倦的梦乡,偶尔还会喃喃地说着梦话,以及抱紧陌生男人的脖子。

同坐在后座的男子与慧君,从一上车后,适度的保持着距离,除了慧君告诉出租车司机住址之外,他们之间,依旧没有交谈。

当车子抵达慧君的住处时,她试图唤醒熟睡的儿子,没想到男子立即阻挠并且紧抱着孩子,跟随慧君一同下车。

男子未登门入室,他抱着孩子站在公寓的门口,等待慧君将所购买的东西安置妥当后,下楼来抱回仍熟睡的孩子。

站在公寓的门前,慧君紧搂着儿,一脸感谢的表情:「谢谢……呃……怎么称呼你?」

男子缓缓的从皮夹里翻出名片:「能给我五分钟吗?」

慧君接过名片之际,单手实在无法支撑住孩子的重量。「嗯……」

他在慧君伸手接名片的同时,再度接手熟睡的孩子。他们就在公寓附近的公园,闲散的走着……

「我在微风广场里的专柜看到妳……」

慧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惊惧万分的看住他,同时停下脚步。

「那么……你是一路跟随着我?就因为我长得像她?」

男子点点头,一脸微红与尴尬。「真的真的太像了……我一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视力,以为眼花了,后来……妳前往化妆品的专柜时,我就站在你面前,仔细的把妳看清楚……妳的眉宇之间隐藏着比她更倔强的气质,我知道妳不是她,但是,我……我不由自主的想多看妳一眼。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看到我差点摔倒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是吗?」

「不……不是。我原本只想一直看下去,我不习惯搭讪。」

他们沉默了,沉默在自己的思潮里。

「那么,今天非常感谢你,我……我毕竟不是她。我已婚,这是事实。」

「我知道,妳在童装部挑孩子的衣服时,我就知道妳有婚姻了,而且……妳知道吗,女人当了母亲之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女人味,有种母性的温柔,这种感觉,在一般未当妈妈的女人身上,永远不可能造作的出来。」

「哦?那……」

「我们能当朋友吗?」男子道。

「这……我想……不太方便。」

「嗯,妳这样子说,我明白了,我不会介入妳的生活,如果……哪一天、哪一刻,妳突然想起我,我永远都很乐意当妳的朋友。」

「谢谢……你是好人,我知道。但是我……」

「宋慧君……」

「嗯?」

男子将手上的孩子交手给慧君的同时,亲吻了一下熟睡中的他。

「那……再见。我真希望有再见的一天,不过……我不会等待。请妳一定要如妳自己所说的;幸福、美满。」

他一说完,转身就离去。慧君抱着儿子,凝视他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尽头。

良久,手中的幼儿蠕动了一下,将眼眶湿润的慧君拉回了现实。她抱着沉重的孩子,独自的步回空洞寂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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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当慧君带着幼儿与大杨的老婆「秀芳」,经香港搭乘巴士抵达深圳后,他们先被接往裕祥购来的住宅,将随身行李放置妥当,然后安歇。

来接人的是大杨。慧君失望之余,没有多问什么,她已经习惯等待。

被安置在大杨口中「租来」的房子中,慧君很仔细的观察了丈夫的睡房,并且先哄儿子小歇。然后她开始整理行李,把衣物分别挂入衣橱以及分类。

弄好了衣物之后,她来到客厅,与秀芳和大杨一同喝着香片,一起闲聊着。

「你和裕祥一同分租这套公寓?」慧君问。

「是啊,这公寓安静,治安也较好,刚好有两间睡房,我们就承租下来了。每星期天有一位专门打扫的欧巴桑会来做清洁工作,我和裕祥的三顿饭,都在外面解决。现在好了,妳和秀芳既然来了,我和裕祥能享受家庭的温暖,和美味的家常菜了。」大杨边说,一只手搂着秀芳的腰,露出刻意伪装的幸福。

在裕祥这边,他把筱洁安顿在公司附近的宾馆。这样子他方便争取与筱洁独处与温存的时间。而筱洁的让步与迁出,使得裕祥对她更加疼惜及百依百顺了。

他们一同将筱洁所有的随身物品搬入宾馆时,筱洁哀诉着:「我虽然吃醋,也很心痛要把你让给她,我只希望,你千万别太偏心了,别让我每晚都只能抱着枕头,心想着你……」

裕祥紧搂着筱洁,吻了她的额,然后说:「他们只来两星期,委屈妳了……我不会冷落妳的,放心。白天在公司里,我们还是能天天见面啊,晚上我是必定要属于他们,我不能让我老婆起任何疑心这点……妳要多体谅了。」

筱洁的脸贴着裕祥的胸口,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裕祥两腿间……原本微软的阴茎,被筱洁一挑逗,立刻膨胀起来。

裕祥虽然很享受着筱洁的爱抚,但是他很歉疚的说:「别……筱洁,别这样我必须要赶回去了……他们……喔……别……我会来不及……」

筱洁不理会裕祥的拒绝,直接拉下拉炼,伸手深入,掏出已经胀红了的男根她快速的把玩着……直到裕祥轻轻的推开她。

而筱洁不死心,甘脆蹲下来,张口就唅住了裕祥的分身。她熟练的吞吐、吸吮,同时单手不断的搔着裕祥胯下的两颗肉球。

已被挑逗的兽性大发的裕祥,抓起筱洁,立刻压倒她,拉起她身上酒红色的连身裙,快速的扯下筱洁的粉红色丁字裤,然后解开自己的皮带,退下内裤,猴急的扑向筱洁多汁且温暖的肉洞……

一进入后,筱洁环抱着裕祥,两条白嫩的腿勾住他的背部,嘴中喃喃吟着。

「祥……快……我来了……用力……嗯……这里,对……就是这样……」

他一进入后,快速的磨擦、抽送,顺着筱洁喜欢的方式,卖力的顶撞。

裕祥最喜欢看着床上的筱洁,她一脸陶醉的模样与神情,往往满足了他征服的欲望与心态。而……筱洁在做爱时的投入,所散发出来的媚态,常常使得裕祥不由自主的屈服在她的驾驭中。

筱洁的喘呼声,以及淫荡的呻吟出各种的要求声中,宛若一条温柔的长鞭,抽打着汗流浃背的裕祥,让他臣服的奔驰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心甘情愿的冲刺在筱洁充满狐媚的风情中……

偷来的时间,偷来的欢愉与畅快,使得裕祥与筱洁的这场性爱,火速的沸腾快速的达到高峰……而在最后蛮干的过程中,筱洁双手抚摸着自己的乳房,嘴中依然高呼着裕祥的名,就在裕祥即将射出精液时,筱洁的下体使出了夹击的力量紧紧的夹住仍在抽动的阴茎……裕祥原本已憋不住,被筱洁这一夹,冲动的泄出精液。

当他们喘嘘嘘的,衣衫不整的拥抱着彼此,享受在高潮后的余波中时,筱洁用一种楚楚可怜的声调说:「别让我等太久……你知道……没有你,我很难入睡……」

筱洁一直紧抱着裕祥,依依不舍的不肯松手。而裕祥碍于时间上的急迫,匆匆的在筱洁脸上亲吻了一下,快速的穿上自己的裤子,对仍躺在床上看着他的筱洁说:「乖,我得赶回去了,我老婆嗅觉虽然不强,但是,不能让她起疑心。否则我们现在做的一切,等于前功尽弃。我知道妳很不舍,我也一样……记住哦,没事别主动打电话给我,在这非常时期,忍一忍……就过去了。嗯?」

筱洁红着眼眶看着裕祥,嘟着嘴,拉起棉被掩住自己的脸,对着被窝里大声喊:「不准你跟她做……不准你对她太温柔……我不准……不准!」

裕祥实在已无暇再安慰筱洁,他长叹了一声,无奈的开启房门,转身凝视了拱起的棉被一眼,然后咬着牙,还是离开了这刻骨铭心的温柔乡。

当裕祥赶回住宅时,秀芳与大杨也许正在客房里温存,所以房门紧闭。客厅里空无一人……裕祥立刻返回自己的睡房,打开门……慧君拥着儿子,沉睡中。

裕祥轻拍了一下慧君的肩膀,她警觉的立即睁眼,一看到裕祥,慧君毫不考虑的起身紧紧的抱住他……她贴在裕祥的腹部,激动的流泪……

「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来接我们?」

「我下午到东莞拿样品,原本应该能赶回,后来……模子出了点差错,要修改,所以……请大杨代劳。唉……我都快急坏了。别多心……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裕祥面红耳赤的说出了在车上已想妥的借口。

他一想起几十分钟前与筱洁的一场激战,他缓缓的推开慧君,然后再说:「我好累……先去洗个澡,妳叫醒小宇准备一下,晚上带你们去吃饭。」

慧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受,她千里迢迢带着儿子来会丈夫,一见面后的情形……她竟然得不到裕祥热情的响应……甚至一个拥抱,甚至,一个吻……

她盯着裕祥,眼睁睁的看着他无视于孩子的存在,急着要沐浴的举动,慧君心灰意冷,口气极为不满的问:「我们,也许不该来……是吗?」

裕祥根本没听见她的问话,早在拉开慧君的双手时,他一心只想尽快洗去残留在胯下间的黏液与气味。他是担心,慧君太敏感的嗅觉,万一不小心闻到他身上筱洁的〝香水〞味……那么,他是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借口了。

当晚,在大杨夫妻俩,以及林仔、小徐、老张的陪同下,渡过了裕祥极为难捱的一顿晚餐。因为席间,慧君不断的问及公司的订单和工厂运作的情形。

虽然几位男人都很顺利的经套口供后,而说出了让慧君很满意的答复,但是慧君仍穷追不舍的问:「接欧洲的订单,担任翻译工作是男的还是女的?是秘书……还是……」

小徐是位反应很快的家伙,一见裕祥的窘迫,他立刻回答:「公司里,有两位翻译人员。一位翻译英文的共享秘书,是女的。专接德国订单的也是个女的,她是刚从大学德文系毕业的……大嫂,您自己是女生,也应该知道,女人天生有种本能,就是……喜欢交谈,所以沟通能力与语言,大至上比我们男人强。呵呵……大陆这边啊,工资便宜,一堆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都巴不得能加入我们台商的公司。所以唷,我们录用员工,只看能力,不看性别。」

老张也趁机打圆场:「老板娘们,久仰喽。来,大家碰个杯……我老张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官员,能助上咱同胞的一臂之力,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干杯……」说完,老张先一饮而尽。

慧君在举杯的时候,偷瞄了裕祥一眼,他赞叹小徐的眼神,被她尽收眼底。再望向秀芳……她早已沉醉在久别重逢的老公怀中……

结束了饭局,老张提议要带老板娘去逛逛,秀芳欣然的接受,并且拉着大杨一起陪同。慧君不愿意前往,所以推说:「孩子累了,我也想休息……不好意思,下次吧。」

林仔也搭腔:「是啊,人家夫妻小别胜新婚,咱们就别耽误人家的春宵了,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一起,就让他们享受天伦吧。」

裕祥满面春风的搂着妻儿,笑呵呵的与大家道别,慧君害羞的低着头,不愿再开口。

一回到家之后,慧君已累的疲惫不堪,她要求裕祥:「拜托,你帮小宇洗澡好吗?我想先躺一会儿……」

没想到裕祥欣然的答应,并且迅速的在浴缸里放水,准备亲自替儿子洗澡。可是小宇却不合作,也许是因为陌生的环境,或是因为爸爸压根儿没替他洗过澡所以……裕祥无可奈何的情况下,终究还是放弃了与儿子培养亲子关系的机会。

当慧君洗去了一身的疲倦后,返回房间时,裕祥已熟睡……而小宇乖乖的抱着毛茸茸的玩偶,口中吸着奶嘴,等待着妈妈来哄他睡觉。

抵达深圳的第一夜,慧君失眠了……

隔壁房间传来大杨夫妇俩刻意压抑的叫声……却压抑不了慧君内心的翻腾。她很小心的拿起裕祥的手臂当伴枕,轻轻的靠在他身旁,听着他沉睡的鼾声……

半夜,公寓的电话响起。一声、两声、三声……慧君默默的数着铃声,不料身旁的裕祥却惊醒过来。声响持续不断……裕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爬起来接听。

当电话铃声在第十响声后,断了。

裕祥看着慧君一脸的狐疑,他没有解释什么,顺口骂出:「神经病,一定是打错电话,吵死了。」

慧君撒娇似的偎着裕祥,试图唤醒他的欲望,但是……裕祥搂着慧君,用一种非常抱歉的口吻说:「睡吧……嗯?都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慧君得不到应有的反应,也没得到预期的热情……她看着再度熟睡的裕祥,突然发现,丈夫变得好陌生,变得好冷淡,变得……好无情。

整个夜,慧君辗转难眠,她无法了解熟悉的丈夫哪去了?

隔天,在一种似真似戏的早晨中,两家人一同合演了一出甜蜜的早餐。

餐桌上,是慧君清晨起床烹饪的热粥与小菜,而秀芳一脸甜的发腻的面孔,不断的折磨着慧君。尤其秀芳哄着大杨多吃一点的声调,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昨夜的激战。大杨有点尴尬的顺着老婆的殷情,强咽下秀芳多添来的稀饭……

裕祥趁机调侃了大杨几句,谁知大杨却不知情的说:「少来,老兄!你昨夜要是不卖力,咱们哪能有这顿热粥喝呀。」

气氛顿时僵住,餐桌上沉静了……一直到慧君终于忍无可忍的对着小宇吼出「快吃!再调皮就打屁屁!你再乱跑,看我怎么修理你……」

只见慧君抓住小宇,严厉的教训着……斥喝着……饭桌上;裕祥看着慧君的反常与失态,而大杨与秀芳却呈现出一脸的问号与尴尬……

餐毕,秀芳知趣的帮忙收拾着残羹与碗筷,当她与慧君一同在厨房清洗时,秀芳终于憋不住的问:「妳……你们是怎么了?别这样子嘛,到底在气什么?」秀芳一脸同情的模样。

慧君根本不想理她,也不准备回答秀芳的问题,而一直默默的洗碗……

「秀芳,等一下妳和大杨自己去玩,我和孩子就不跟了……我想休息。况且带着小宇实在不太方便,我会安排自己,别担心我们……妳也难得来一趟,好好的陪陪老公吧,我们就不打扰了……」

「哎唷,这是啥话呀,今天行程本来就预定好的嘛,午餐过后,裕祥就会来跟我们会合,妳现在临时又说不去……妳是怎么了?」

慧君稍微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她在这一刻,终于不再妒嫉秀芳。秀芳与大杨浓情蜜意是天经地义的,况且这对夫妻结婚才一年多,又没有孩子的牵累。

「秀芳……刚刚真的很对不起,我昨夜没睡好,所以……」慧君一脸的抱歉「没关系,一样是女人,我懂。」秀芳主动的拉起慧君的手,接着又说:「这样子吧,妳把小宇交给我们,反正他也不怎么认生,妳呢……好好休息中午再叫妳老公回来接妳,好不好?」

慧君一脸的感激,紧握住秀芳,差一点就让不争气的泪掉下。她强忍着喉咽的酸楚,眼眶溢满了水,倔强的不让眼睛下雨……

所有的人都出门后,家里没了小宇的声响,整个房子陷入一片死寂。慧君本想好好的睡一觉,补足一夜的未眠,但是她……始终无法在阖眼的世界里,找出让自己安睡的借口。

于是她甘脆起床,仔细的打扮,她决定要到公司走一趟。出自女人的直觉,慧君有种说不出口的闷疼……这种疼,一直揪住她的心,让她非得要找回熟悉的丈夫。

可是……粉底液却无法掩盖一脸的惨白,在双唇上点缀了口红后,还是没有预期中的性感。慧君沮丧的描着眉,试图让银色的眼影遮住浮肿的眼袋……

当慧君漫步在陌生的街头,心里涌出一阵惶恐与惊疑。她甩开了顾虑,大胆的向街边招来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她翻出早已预备的名片,清楚的念出住址。

出租车停靠在一栋摩登建筑的大厦,慧君付过车资后立刻下车,然后再拿出名片仔细的看了一遍。没错,是这里,在二十八楼的F4。

她并没有马上进入这栋大楼,她观察了附近的环境与商家,在对街有便利超商,在超商的正后方耸立着另一栋大楼,大楼的最顶端是一面招牌。深红色招牌上印着:「寻梦园精品旅馆」。招牌很古典,有种欧洲风情的味道。

慧君没想到大陆的自治特别行政区是那么的现代化,更没料到深圳是个如此先进的城市,简直能与台北市媲美了。

她深深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尽量让自己放松心情,然后……她进入了大厦来到了公司的大门,柜台的小姐立即相迎:「您好,请问是……」

「我是林裕祥太太,需要登记吗?」

小姐的脸上快速的飞闪过讶异的神情,但是她在一秒钟后又恢复了笑容:「麻烦您跟我来……您先在会客室等候林董,我请他过来。请问您是喝咖啡还是喝茶?」

慧君一边跟随着小姐,一边观察着办公室的运作情形,来到会客时,慧君说「请给我一杯白开水。」

小姐没有丝毫懈怠,一分钟内就端来了一杯微温的水。慧君道谢后,捧着水杯,站在窗前,欣赏着大楼底下的风景……十分钟过去了,慧君举起手腕看看表十点半整。

她不耐烦的走出会客室,想找人询问,却找不到刚刚那位小姐。慧君拿出手机,直接就拨通了裕祥的号码。响了大约五声,电话自动转接语音信箱……

慧君有点慌了,她走往开放式的办公间,找了位小姐就问:「林董的办公室是哪一间?」

「林董不在哦,今天有交代过,应该不会进公司了。」

慧君的脑袋突然一阵巨响,炸的她头昏眼花,双腿差一点无法支撑住自己。

她拎着皮包,软弱无助的靠着墙壁……早上裕祥临出门前告诉她:「中午十二点左右我回来接妳,早上有会议,要一直开到十点过后。」

慧君稍微振作了一下,悄悄的走出了公司。她来到大街后,目无方向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穿越了几条街,更不知道她能去哪?

走累了,路旁随时有商家能歇脚。她选择一家比较不花俏的咖啡馆,进入后她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咖啡后,慧君刻意不加糖、不加牛奶,她要比较一下,是咖啡苦还是自己的心更加苦涩……

她一口一口喝着酸涩的咖啡,宛若她的婚姻一般,走味了。

起身走向柜台买单时,慧君打翻了桌面上的水杯,她根本毫无察觉……因为她一站起来之后,咖啡馆的落地窗前,映出了对街裕祥的身影……

她原本是一阵惊喜,但是这份惊喜只出现一剎那,一瞬间后,她看见了最不愿相信的事实。

裕祥搂着一位年轻且貌美的姑娘。姑娘的表情看起来很撒娇、很幸福。而裕祥的表情……是在几年前仍在追求慧君时,曾经常出现的面貌……

慧君无力的跌坐下,任撕裂胸口的痛楚紧紧的揪住她。她没有流泪……只是有种被欺骗的耻辱。她,好恨,恨自己给自己画的那张婚姻蓝图,画的太精美、画的太温馨、更画的太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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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伴侣外遇,最后知情的往往是自己。慧君在咖啡馆里目睹着裕祥牵住筱洁,从对街走入另一条巷弄。她立即起身……付了帐之后,匆忙的走出,远远的跟随着他们。

一路上凝视着丈夫与筱洁紧依的背影,慧君考虑着、思索着……她是否该上前将骗局拆穿?还是,给自己与裕祥一次机会?撕破脸之后……丈夫会回头吗?慧君自问;无愧于裕祥、也非常尽职。可是……为什么他要出轨?为什么他要背叛他们的婚姻?难道……自己在裕祥的心目中,并非满分,也不是个称职的好太太?

当裕祥与筱洁在宾馆门口停下脚步时,慧君并不是非常惊讶,她不由自主的抬头一望……是那家「寻梦园精品旅馆」。

筱洁紧抱着裕祥,贴在他胸口厮磨、撒娇……而裕祥频频看表,一脸的幸福掺杂着些许的无奈。慧君很清楚的看见裕祥的侧脸,而这张面孔,看似熟悉,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裕祥依依不舍的离去后,筱洁站在旅馆门口挥别……彷佛是送走出差的丈夫那般的无奈。慧君一路仓猝的跟踪,眼泪直流,她不明白,一颗心怎能容纳两份爱情?

慧君慢慢的擦拭了脸上的水渍,鼓起勇气,走倒筱洁面前。筱洁来不及转身进入旅馆,就被慧君唤住了。

筱洁曾看过裕祥办公桌上全家福的照片,所以她一眼便认出慧君的身份。

「我想跟妳谈一谈……有时间吗?」慧君说。

筱洁没有太多的惊慌,反问她:「是谈话……还是谈判?」

慧君比筱洁年长几岁,经历了为人妻母的磨炼,所以她没有理会筱洁刻意的挑衅。慧君深深的吸一口气,从口中吐出:「聊一聊……以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方式,说说话……嗯?」

筱洁对着慧君笑了笑,眉睫之中,透露出慧君所没有的娇柔与狐媚。她很主动的带领着慧君朝着旅馆附设的餐厅前去。

当她们落坐在餐厅的窗前,各自点了饮品之后,筱洁先问:「想谈什么?」

慧君单刀直入:「你们……多久了?」

筱洁没有正面回答,她端起咖啡杯,缓缓的喝,在放下杯子的同时,她说:「妳……妳恨妳丈夫吗?」

慧君其实一直强压抑着不发脾气,她真的很想心平气合的与筱洁谈一谈。但是,在第一场的战役中,她节节败退,她甚至无法主动出击。虽然她是名正言顺的妻子,也抓住了丈夫的小辫子,但是……她没办法对着眼前的第三者拍桌子,或是大声的指责她。

尤其看到了筱洁的面貌之后,慧君更是做不到对着一张姣美的笑脸发泄出她的忿怒与极度的不平衡。她为的是保持风度,以及维持着正室的尊严。

「我……比较恨妳。妳以女人的原始本钱诱惑我的丈夫,妳不明白,女人的胴体对男人而言,只有肉欲的象征与表现,要掳获男人,以美色取悦是不会长久的。花,开的再灿烂,开的再娇艳,总有凋零枯萎的一天。」

「哦?是吗。那么我这朵花……是否该趁着还没凋谢前,尽情的绽放呢?」

筱洁掩着嘴,开朗的呵呵大笑。甚至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继续挑衅着慧君而慧君听着刺耳的笑声,带着火药味的口吻说:「妳的言行举止……非常的不正经。让我怀疑妳,是否懂得何谓羞耻。」

筱洁停止了笑,单凤眼直勾着慧君,口气揶揄且讽刺的说:「林太太,假如我脱光了衣服陪妳先生睡觉,叫做不知羞耻。那么,妳呢?妳甚至脱光了他都不看一眼,是吗?别把你们夫妻的房事不合怪罪予我,如果,妳要的只是挽回妳的丈夫,这样子我会比较瞧得起妳,如果……妳只是要丈夫的同情,或是要我知难而退……而对我下严重性的警告,我告诉妳,妳会遍体鳞伤甚至得不到妳丈夫一丁点的怜悯!」

倔强的慧君,紧握着水杯,冲动的差点就泼向筱洁。她被筱洁这般羞辱着,自尊心已支离破碎。慧君无法想象……一个丈夫的外遇对象,竟能如此跋扈,她凭什么?如果没有裕祥这座靠山,她敢那么蛮横?

慧君根本无法预知,丈夫到底如何宠爱着眼前这位。自己呢?自己又被丈夫置放在心里的哪个位子?

很受伤、很委屈的慧君,依旧武装着……她不想再与筱洁谈下去。与这样子的女人,根本就没什么好谈,她根本就不该自取其辱。原以为,彼此不为难的情况下,慧君想亲自了断这段破坏她婚姻的畸情,她甚至以为金钱是筱洁的目的。

但是慧君万万没想到,筱洁是想取而代之,根本不可能自动出局。那么……选择权是交在丈夫的手上?

慧君起身抓起帐单的那一刻,她逼迫自己装出一脸的笑意对筱洁说:「知道吗?只有下流的女子才会洋洋得意的说出自己房事的圆融与魅力,我与丈夫的鱼水之欢,他曾坦白于妳吗?我不会警告妳,也无须逼退妳。但是……请妳千万别忘记,只要我丈夫一句话,妳就什么都不是了。而我呢,是他法律上合法的妻室。妳说谁吃亏?妳要他的身体、他的心,妳尽管来取,只要妳有本事我恭候妳的手段。记住……狐狸尾巴要藏好,别让我老公太早识破。」

筱洁没料到慧君能有这漂亮的一击,惶惑的无法接口。但是,在慧君走向柜台的时候,筱洁终于控制不住的对着慧君的背影喊出:「妳等着瞧,妳等着瞧!我会证明给妳看,他是爱我的!」

慧君付过帐之后,回头看了筱洁一眼,扬起嘴角,刻意抬头挺胸的步出了餐室。来到热闹喧哗的街头,慧君的心,寒冷的如同冬夜里,结在窗台上的冰霜。她耳根旁不断的响起裕祥曾说的:「我会爱妳一辈子,我会呵护妳一生……」

到底是爱吗?还是伤害?为什么自己曾最信任的感情,到头来却最易啃蚀掉自己。慧君无力自问值得与否,她只知道……接下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丈夫?

她再次漫不经心的步行街头,穿梭在属于丈夫与筱洁的城市中。此刻……慧君体悟了成语典里面的那句「行尸走肉」真正的含意了。如果……没有小宇,她应该会潇洒的成全。她不要一份过期的爱情,更不要有了蛀虫的婚姻。

问题是……慧君有权力选择吗?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忍心让小宇拥有不完整的家庭?她怎忍心让幼小的心灵受到一丝毫的伤害与阴影?

一想起小宇,慧君冰凉的心,有了一些热度。她在茫然的街角活醒过来,急切的招来出租车,归心似箭,直驶住处。

回到了公寓,秀芳正哄着小宇吃午饭,大杨下厨正在烹饪……裕祥呢?

大家一见慧君归来,小宇在第一时间爬下饭桌冲向妈妈,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咪……妈咪……」

慧君立即蹲下来,迎接儿子的拥抱。当他们母子紧紧相拥的那一刻,慧君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抱着小宇,悲哀的嚎啕大哭。

秀芳看着慧君抱着小宇,歇斯底里的哭泣着,她赶紧上前去拉开一脸惊吓的小宇。没想到慧君死抱着不放,嘴中还嘶吼着:「儿子是我的!不要跟我抢!」

秀芳实在忍无可忍又心疼孩子,也对着慧君叫:「别吓坏孩子!妳吓住他了!放手……放手!有话好好说……」

秀芳的怒喝得到了效果,慧君缓缓的松开双手,整个人颓坐在地上。被松手的小宇,在第一时间被秀芳抱起……秀芳看着瘫痪在地上的慧君,抱着小宇蹲下来,口气轻柔且温和的说:「儿子是妳的,没有人跟妳抢……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慧君盯着秀芳与小宇,泪依旧止不住。她哽呛的问:「裕…祥…他……人呢?」

秀芳说:「还没回来……所以,我才命令大杨下厨,煮顿午餐。打手机也没人接,又等不到你们……呃……你们是吵架了吗?别这样子,夫妻哪有隔夜仇嘛床头吵床尾和,吵吵闹闹的是情趣,别吓着孩子就是喽。」

慧君努力的摇头,脸上的泪珠不小心洒溅在秀芳的手臂上。她扶着沙发,慢慢的站起来……她稍微振作了情绪,伸手抱回小宇。

「秀芳……我明天……就带孩子回台湾……」

话还没说完,裕祥回来了。他刻意将大门一甩,让关门的声音巨响。裕祥一进入客厅,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慧君就斥责:「我没说不让妳去公司,妳为什么要这样子偷偷摸摸的?说好我回来接妳,妳却跑去公司,妳是存心的,还是在怀疑什么?」

慧君将孩子交手给秀芳,一脸歉意:「秀芳,麻烦妳将小宇带回饭厅,将门扣上,我不想让孩子看到父母吵架」

秀芳接手孩子后,缄默着没说话,拍一拍慧君的手臂,抱着小宇离开……

裕祥还是一脸的怒气,双手交叠在胸前,呼吸的声音充满着不平,一付兴师问罪的模样,彷佛要先发制人,才能控制住自己迟归的场面。

「妳说,妳到底是什么意思?」裕祥继续追问。

「寻梦园,你的梦……在那里,是吗?」

慧君眼看着裕祥怒红的脸,在一听寻梦园之后,一下子刷白……她接着说「别解释……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你睡在她身旁时,可有想过我的感受?你难道……没想过,我知道了事实之后,会怎么样?你……好自私!」

裕祥试图挽救局面,匆促的编了理由:「我是正常的男人,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妳和孩子,又不可能伴着我四处奔波……所以……相信我,对于买来的女人,我没有认真,我是真心诚意的爱护着我们的家庭……」

「好,那么……你有勇气带着我,到寻梦园找她当面对质?」

原本苍白的裕祥,一下子又耳赤了。「慧君……何必咄咄逼人?我们是夫妻,不是仇人。就算我做错了什么,妳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机会改过?」

「裕祥,我很爱你,所以我现在还愿意跟你说话……如果,我们的家庭,在你心目中是那么的重要,明天……明天的班机,我们一起回去。我能抹去你所有的错误,不计较,继续守着你和小宇……」

「妳这样子说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妳为什么不考虑一下现实的问题?我们所有的经济能力都靠深圳这里的生产,我答应妳,等于断绝了收入,不答应妳,又好象我不重视家庭……妳……妳不要这样蛮横不讲理。」

「你不跟我们走,我自己带小宇回去。我在台湾等你,等你回来办离婚手续!你是舍不得她,我知道。你们在街头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我都看见了……我没有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

「慧君……如果,妳执意要回台湾,我无话可说。但是,妳等几天吧,等我把该处理的公事弄妥后,我们一家子立刻回去,好吗?」

「是公事或私事我不管,总之,你要婚姻就要与深圳做个了断。如果你继续这里的事业,我想……我们的婚姻,就结束吧。没有深圳这边的事业,你在台湾一样能够另起炉灶,等小宇上幼儿园之后,我也能恢复上班补足收入。你好好想一想……我不勉强你……」

裕祥陷入自己创造的窘迫与困境中……他无法思考、无法选择。刚刚慧君说的;与深圳做个了断……怎么断?今天上午特地陪筱洁去了一趟妇产科诊所他要确定筱洁说的「怀孕」是否真实。验尿的结果证明,筱洁的妊娠期已迈入第九周。

慧君放缓了语气,主动拉住裕祥:「我不勉强你,是把选择权交在你手上你心里面的秤,到底倾斜在哪,你衡量一下。坦白告诉你,下午你离开寻梦园之后,我跟她在餐厅谈了一下……如果,她要的是钱,相信我……我不会跟你闹,我的这点脾气与风度,你是知道的。问题是……她什么都要!要不是你给了她承诺,她不会那么嚣张,更不会见到我都毫无胆怯的挑衅我的耐性……」

裕祥一脸的惊愕,盯着慧君,无法反驳。而慧君了解自己的丈夫,看着他惊讶、惶恐,接不下话题……所以她接着又说:「果真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我绝不会让你骑虎难下……尤其这还关乎着你的事业。但是……你错在被她迷惑,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我真的能原谅你的失足。她的美貌,连同性都感到窒息,更何况是你呢?但是,我要保护我们的儿子,维护我们的婚姻……使得我……不得不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如果……她的存在,比我跟小宇都重要,那……我会签字。成全你们……」

慧君这一段话,是全然的肺腑之言,纵然她有着无法平衡的心理和抹煞不去的委屈与悲伤,她也要尽最后的一份力量,挽回自己的丈夫以及孩子的父亲午后的交谈,让裕祥深陷在矛盾的泥沼中,他耳中听着慧君理性的分析,脑海中却不停的涌现出筱洁抚摸肚皮时,一付满足与甜蜜的神情……

筱洁甚至还憨傻的告诉他:「我要生女儿,儿子你已经有了,我再添一女刚好凑足了一个〝好〞字,一子一女……恰恰好。」

如果情丝能轻易的斩,如果快刀就能切断乱麻似的情感,那么……何来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何来的直叫人生死相许?

爱情,不是男人的所有,但是,男人没有爱情,也就失去了享受肉欲的乐趣。裕祥深知,在肉欲的领域里,女人的爱,是占着多么重要的情绪。女人的爱,会带领着灵与肉,一起畅达、一起攀登到合而为一的极乐与欢愉。

裕祥在混乱的感情世界里,试图找出一线光明,找出能够带领着他,完成筱洁所说的;好字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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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慧君与裕祥摊牌的当晚,两人平躺在床上时,裕祥主动的靠近慧君,并且凑上嘴,试图利用做爱的交融让自己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慧君却拒绝了他,她不要吃别人剩下的余肴残羹,更不愿意裕祥是出自讨好才向她示爱。

两人在床上拉扯了一会儿,慧君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她对丈夫说:「睡吧,我拒绝你,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感受。我不要你的施舍,更不要你用这样的方式刻意讨好……你愈是这样,愈踩伤我的自尊……」

裕祥没有多说什么,轻叹了一声,转过身,背对慧君。

深圳,是个令人失眠的都市。当裕祥放弃求爱的那一刻,慧君的心里有一丝悔意。但是……她真的不要这样子的品质,更不愿夫妻之间的交媾是出自于一方有着歉疚或是勉强。

她真怀念被裕祥追求的日子,如果能让时间一直停留在相恋激情的时刻,那么……她是幸福的。可是,慧君因为爱,嫁给了自己认定的男人。而这份爱,为什么让婚姻消磨的如此不堪一击?

一场外遇,是否拥有婚姻之人都该反省、都该检讨?是否不能将过错都推向所谓的第三者?一个铜板是敲不响的……慧君在深夜无眠的黑暗中,理性的思虑着这段感情与这场婚姻。

结婚一词,不就是因为两人共同承诺与协议一起白头偕老吗?不就是认同伴侣,一起携手走向后半生的甜、酸、苦、辣之旅程吗?可是……裕祥却在走过三年后,自己辟出了另一条叉路,让慧君仍在原来的旅途中独自步行。

在深圳待了一星期,慧君抵达的第三天,裕祥没有再离开过慧君母子一步,成天守着老婆与儿子,带着他们四处去参观游玩。除了裕祥的手机一直响不停之外,其它,都呈现出非常美满的假象。

秀芳没有与慧君母子一同返台,她的理由是;要抓紧老公,并且帮慧君监督裕祥,必要时催促他立刻回台湾。

在临行前,裕祥再三保证,一星期后一定会返台。他的借口是:「要处理交割手续,股份不出让,所以有很多文件以及样品都要交手给其它负责人接手打理。」

慧君对于裕祥不一起返台的原因心知肚明。她不想再强迫裕祥,如果他真的能与筱洁一刀两断,那么多给裕祥一星期的时间,实在不算过份。感情的事情,是很难说的清楚……多给了这七天的时间,假如能挽回丈夫,唤醒儿子的爸爸,这对慧君来说,是值得等待的。

裕祥一路从深圳送行到香港的机场。在即出关前,裕祥抱起小宇,一脸的不舍,他试图拥抱慧君,慧君却闪开了。

躲闪了裕祥,慧君别过脸,不愿让裕祥看到她已扭曲的一张脸。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却因强忍着对丈夫的不舍与悲伤,而呈现出自己都不肯接受的面容。太倔强的性格,使得慧君不愿在深圳就将态度放软。她与丈夫同床的一星期中,并没有共温旧梦,更没有因为裕祥口头上的忏悔而接受妥协。

换句话说,深圳之行,慧君并未与丈夫行夫妻之礼。虽然她曾盼望一与丈夫见面的当晚,她要再次的徜徉在裕祥的身怀,再度品尝做爱的激情与爽畅……

而此趟的探访,她甚至没有得到柔情的拥抱与热情的亲吻……

心……痛吗?慧君自问着,痛也要痛的有价值,再痛也要孤注一掷。这盘棋的输赢,慧君将筹码全部押在丈夫的良知与理性了。而慧君,却没有任何赌赢的把握。尤其想到筱洁的淫媚与荡纵,加上她楚楚可怜惹人赞赏的面貌……丈夫能够轻易的放弃、割舍?

慧君带着儿子,离开了丈夫,让飞机载着她,驶向了未来无法预知的命运。

回到台湾的第二天,秀芳在一大清早就来电说:「放心啦,他昨晚跟大杨下班一起回家的,没再出去。」

到了第四天,秀芳下午气冲冲的在话筒里说:「我跟大杨现在住在员工宿舍里的套间雅房。妳来过的房子,是妳老公买下的。慧君呀,这位大陆妹不好惹,我听大杨说,不让我们继续住下去是因为……因为这个大陆妹要安胎,好象有点出血现象……妳家裕祥唷,怜香惜玉,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在外……」

慧君一听到「安胎」的字眼,耳朵里传来一阵「嗡───」的声音,她很吃力的对着话筒说:「停……别说了,别再说了……我……谢谢妳。」

挂线之后,嗡的响声依旧不停。慧君甩甩头,也甩出了盈眶的泪……

输了。慧君输了。收场的结局不是丈夫回头,而是他仍然选择了双叉路行走那么他,是准备长期的金屋藏娇。既不放弃外室,也不愿意离婚。

在深圳时,裕祥口口声声的哀求,战战兢兢的伺候着……这不是爱情,是同情!真可恨……虽是一字之差,可是出发点却是天壤之别。

还剩下三天,无论裕祥回不回来,他都不会再回头了。就算他回来,意义为何?又代表着什么?

一想起自己挚爱的男人,裸着身体抱着其它女人……慧君除了觉得恶心,更是感到骯脏、污秽。她无法想象,当裕祥驰骋在其它异性的肉体上时……她不愿再想,因为再想下去,她会觉得自己也被丈夫玷辱了。

离婚的念头,迅速的映在慧君脑海。她毫无考虑,直接拨通了裕祥的手机。当电话一接通的一剎那间,慧君已万念俱灰……她的声调平静且稳定:「是裕祥?」

「慧君,是我。后天的班机,妳来接我吗?」

「不了,我会去找律师填妥离婚协议书,你回来签字吧。」

「慧君……妳误会了,别听其它人胡说八道,婚姻是我们的,别人说的都不算数,我……我这趟回去,不打算再来了,除非……有特别重要的公务要处理,妳答应我的,等我一星期……」

「她预产期在几月?」

「……」裕祥没想到大杨的嘴巴竟是那么松,秀芳的嘴巴更是臭。

「你爱她、要她,我成全你们。等你回来,再商量财产的问题与孩子的监护权。我只希望,你别跟我争小宇……」

「我不要离婚,我不想失去妳,失去我们辛苦建立的家……」

「这个家,是你一手建立,也是你一手摧毁。我在深圳就已经告诉过你,要这个家就不能有她,要她,我跟小宇也就无法存在了。你没有念及夫妻一场,共同渡过多少甘苦,三年多的岁月……竟然抵不过你与她的一场露水姻缘。」

「慧君……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们,尤其是妳……唉,难道妳都不以一个妻子的身份体谅我吗?我……我放不下她,现在她怀孕了,我还是不顾一切的要回到你们身边……这样子还不够吗?妳一直用离婚来威胁我……妳,难道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

「如果你够爱我,心里又怎容的下她?别问我对你的感情!我难道心甘情愿的带着孩子日夜守着,等你归来?我就活该被你冷落,被你摆在台湾,好让你在外尽情的拈花惹草,然后搞大了肚子,还要我体谅你包容你,让野种认祖归宗?她有什么目的你看不出来?你为什么不扪心自问,她把我们母子欺凌的多惨重?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一想,你这样子做到底值不值?如果……你真不愿离婚,好,请她拿掉孩子,你跟她……从此一刀两断!」

「慧君……妳一定要我当面跪下来求妳吗?」

「不了,我承受不起。你要她,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再说的,签了字,离了婚之后,从此……从此,恩、断、义、绝。」

「妳……妳真狠……」裕祥的语气接近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狠?」慧君对着话筒狂笑……笑了很久,笑声相当凄楚。「林裕祥,你将心比心,假使今天我要求你,让我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会答应吗?假使我在外面养着一个长期同居的男朋友,你会谅解吗?而你张口闭口说你爱护这个家舍不得我们母子,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白痴才会继续相信你的谎言,我告诉你,要接受她的存在,永远都不可能。有种你就该欺瞒我一辈子,有种养小老婆你就要有种承担所有的后果。还是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当一个女人彻底的被一个男人伤害到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之时,她的想法与念头会变的极端、极危险、极……令人畏怯。

在慧君返台一星期后,裕祥并未如期归来。她已经痲痹到没有任何知觉,甚至连痛的感受也几乎忘记……常常是因为小宇的呼唤,才将恍如梦中的慧君拉回现实的生活。

「妈咪……小宇饿。」或是「妈咪……小宇要拉被被、抱熊熊……」

为了不让小宇跟着她受煎熬,跟着她一起过着没有日夜的生活,慧君决定,必须要把儿子暂时跟自己隔离。她选择了自己的娘家,那里是永远不会背叛她的父母。

慧君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家人,她将儿子托给母亲,谎称要跟随旅游团去一趟欧洲观光,带着小宇不方便。宋母欣然答应,也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松一口气,暂时卸下当母亲的辛劳与责任的担子。

送走了小宇,慧君把自己封闭在家里,电话不接、手机不开、正餐不吃,整天与烟酒为伍。除非是出门购买烟酒或是买些快餐,否则她几乎足不出户。

眼睛阖上前,是烂醉。睁开眼之后,是宿醉。慧君不顾虑体内累积下来过多的酒精,就算是头痛欲裂,她依然坚持不让自己的脑袋清醒。因为清醒着,她的心会碎,会因有足够的理智而更加痛苦。

糜烂了半个月,慧君几乎酒精中毒。从不太喝酒的酒量,现在几乎天天醉生梦死。从不懂抽烟的她,日日两包。

某夜,当她从呕吐的马桶旁清醒过来时,她懒洋洋的爬起来清洗……在浴室里,洗手台上的镜中反映出;憔悴、苍凉、两眼深陷、面黄肌瘦的慧君……

她对着镜中人凝望了许久,问了镜中人:「妳是宋朝贤慧的君臣吗?」

镜中人笑了笑,点点头。

慧君使出身上所有凝聚的怨气,一拳就打破了镜中人的笑脸。顿时,慧君的右手插满了玻璃碎片,血流如注……慧君看着手指、手掌不断的溢出鲜血,她又笑了。彷佛很满意自己击退了那个又黄又枯的假宋慧君。

她没有理智包扎伤口,一心只想着;就这样子死去了,好吗?

慧君瘫坐在沙发上,数着手上正在急速跳动的动脉……人愈来愈晕,不是酒醉的茫,而是即将终止呼吸的一种窒息感。双眼前,不断的冒出闪烁的星星,在星光的背后,涌现一张脸……而这张脸,含着泪哭喊着:「妈咪……妈咪……」

慧君凭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与理智,爬向电话,找出了被她压在电话簿下面的名片。她机械化的拨着,在拨通后,对方的声音慧君无法辨识,她用剩下的一点点力气,对着电话说:「救我……是我……宋朝……贤慧……的……」慧君来不及说完,电话坠地,只剩下话筒里传来一阵焦虑的询问。

周皓康在晚上就寝前接获了慧君的来电,他不明白慧君发生了什么事。当他一听见慧君无力的求救声时,他穿著睡衣,抓起钱包就立刻冲往慧君的住处。

途中,皓康一直担心着,除了慧君之外还有小宇……他不明白,在这种急危的情况下,那个稚嫩的幼儿该如何自处?

在慧君住家附近,皓康托出租车司机吵醒了一位开锁匠,谈妥价钱后,他们火速前往。

开启了林家公寓大门,是在慧君求救后的半小时左右。皓康在第一时间冲到客厅,看着从浴室一路到客厅的血迹,他吓坏了……皓康立刻抓起电话,拨打了救护台。

在等待救护车抵达前,皓康看着几乎认不出来的慧君,他无法想象,慧君到底承受了多少折磨才会变成现今的模样?看着她枯瘦如柴的身躯,看着那张苍黄憔悴的脸……皓康小心翼翼的用毛毯将慧君裹住,心疼的将她拥在自己温暖的胸膛。

整夜,皓康一直守着慧君,从急诊室到病房。他无法相信医生所说的:「血液里,酒精浓度太高……」

「割伤的缺口多达十几处……」

「失血过多,要先注入新鲜的血液……」

「幸好没有伤及大动脉,否则就很难恢复……」

「拔除玻璃碎片的伤口,有些肌肉已坏死……无法缝合。」

皓康无从想象,第一次见到的慧君哪去了?眼前躺在病床上的慧君,与之前认识的她,为什么判若两人?

清晨,当第一道阳光穿越窗帘,洒进病房时,皓康从昏睡中醒过来。他向护士借来了纸笔,匆匆的留下字条,然后看着依旧持续昏迷的慧君,他很舍不得就此离去,也不愿在慧君一醒来后,身旁没有亲朋……但是,他必须要走了。

皓康自知,如果慧君真的需要他,把他当成是朋友的话,那么慧君一定会再与他连系的。现在不离开,等到慧君清醒,皓康不愿慧君以一种报答或是补偿的心态,开始他们之间的互动与交流。

其实,皓康最担心的应该是;慧君怎面对自己,面对他。包括;她该如何交代深夜唐突的电话求救。心细如发的皓康,不愿让慧君尴尬、为难,所以他坚持留下慧君,给她有足够的时间独处与恢复。

慧君在隔天的晚上才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神智仍然停留在她看见小宇的最后一刻。她环视了周围,知道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试图坐起,但全身竟然使不出任何力气。尤其被包扎起来的右手,疼痛的让她立即放弃这个念头。

她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失去意识的最后景象。慧君想不起来……她忘记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

一直到护士准备再度替慧君打消炎针,慧君询问了护士,她才从另一位护士的手中,接获了皓康留下的字条。内容如下:

「慧君如晤:

夜晚接获妳的来电,原是惊喜万分,却意外的得知妳需要帮助。我不多问原由,只是尽一份朋友间的情谊及义务。

在妳阅读此封信时,相信妳已渐渐迈向康复的道路。我在此祈盼妳能早日重拾往日的欢笑与健康。答应我,一定要做到。

一个关心妳的友人/皓康?于医院亲笔」

慧君还是想不起来……她更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尤其在自己最不清醒的时候。难道……自我潜在意识里,这个人,一直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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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慧君在医院躺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她已迫不及待的急着出院。她怀着满腔的母爱,抱着仍旧虚弱的身体直奔基隆,带回她目前唯一的精神依靠。

她整整消失了二十天。这四百多个小时之间,世界仍在努力的运作,地球还是绕着太阳转,整个宇宙并没有因为她个人的哀痛而停摆。

生命在慧君的心里,突然变得神圣、变得庄严。死过一次的慧君,意识到感情并不是生命的全部,最重要的是要活出自己,要活得有价值与尊严。

带回了小宇,慧君恨不得补足这二十多天以来失职的情感。虽如恍若隔世的相见,还是让慧君体会了惜缘的涵意。她不再将爱情与婚姻画上等号,因为她的婚姻,已经在返台之后,已然没了爱情。

在深圳这方面,裕祥原本毅然的要返回台湾挽救婚姻。但是因为慧君的不体谅与固执,裕祥临时决定取消班机,让慧君自行调整情绪,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沉淀不平衡的心理。

而他刚好趁机陪伴孕吐期的筱洁,在怀孕周期未满四个月之前,裕祥担心出血的状况会直接影响到流产的可能性,尤其不能让孕妇太情绪化,这样会让腹中的胎儿严重的被母亲影响而坏了胎教。

回想当初慧君怀孕初期……裕祥刚好远赴欧洲参加德国最大的电子用品商展慧君自己拖着疲弱的身子,病奄奄的独自跑医院做产检……自己熬过了最需要被呵护、照顾的时期。

裕祥的决定,使得还剩下一线希望的婚姻,已消失殆尽。他不知道,选择的当下,就已注定了许多无法更改的命运。虽然他试图利用光阴的流逝,让整件事情还有商量的空间,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将失去一个挚爱他的妻子,失去一个这辈子他可能再也觅寻不到的好女人。

再度与周皓康连系,是慧君出院后的一星期。当两端的线路接通之际,慧君找不到该怎么开场?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唐突与失态?

「我是……宋慧君。」慧君手上捏着皓康在医院留下的字条,尴尬且惭愧。

「嗨,好点了没?还在医院,还是已经回家了?」皓康愉快的问候着。

「我……谢谢。已经出院了,那晚……我……」

「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妳现在能平安与健康,对我而言就是好消息。」

「我们能找时间聊一聊吗?我想当面谢你。况且……你救了我。」

话筒沉默了约十秒钟。皓康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妳能告诉我,在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妳觉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关心妳。」

「嗯,是发生了一些事,在之前……我一直无法接受也看不开,现在……重新活过来了,所以,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没什么朋友,结婚后,把自己完全奉献于家庭,那晚……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竟然打电话给你,而且还是求救电话……抱歉,我……太鲁莽了。」

「这样子吧,这周末我不用加班,我来接你们,然后……带你儿子去动物园好不好?我自己也很想去,可是我一个大男人,单独跑去逛动物园,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我已经几年没看到大象和长颈鹿了,看报纸上说,好象多了很多企鹅和澳洲无尾熊,好象还有……还有什么妳知道吗?」

「坐飞机运来的小白鲸,但是,那应该是在屏东的海洋世界……」

「好吗?星期六我来接你们?」

「好。要我做些餐点吗?动物园的食物,我领教过,不怎么可口。」

皓康喜出望外的差点欢呼。「嗯,当然好啊,求之不得呢。」

挂线后,慧君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意。怎么这个周皓康比孩子的爹还要体贴?他不但不排斥小宇,甚至把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约安排在动物园。他是真心疼爱孩子?还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妻子?还是……

慧君不愿再往下想。

她宁可相信,皓康是真的想去逛动物园。

重新振作的慧君,因为心灵深处有着燃烧的感动,所以她很快的带领着小宇步入正常的生活,并且尝试着尽快调养自己的身体,让健康重回她的怀抱。

周末清晨,慧君起床为野餐的食物做准备。她满心欢愉的包着寿司、做着自己发明的鸡肉三明治,以及搅拌着蔬菜沙拉……她甚至细心的找出保温壶,冲了带着玫瑰花香的热奶茶。

当她牵着小宇,挽着装满食物的竹篮,她的心境……清澈的如同见底的湖水那样的清凉与舒畅。

皓康提早抵达,他没料到慧君母子早已伫立于公寓门前,等待他的到来。

他停下车子的一瞬间……皓康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幕温馨的画面;慧君贤淑的张罗餐食,而他带着小宇趴在客厅的地板上拼积木以及……玩乐高。当慧君弄妥了之后,温柔的对着他们说:「吃饭喽,等一会儿再玩,先去洗手……」

不过这画面却因小宇的第一声:「竹竹」而消失。

慧君笑盈盈的对皓康说:「他说话……有些音还咬不清楚,小宇是在叫你呢还不应他,一直发呆?」

皓康马上回神:「喔……嗨!小宇,今天去动物园,最想看到什么动物?」

小宇背着小背包,头上带着棒球冒,一脸沉思……而后,他很坚定的说:「看老虎。」小宇一说完,看着皓康,等待他的响应。

皓康伸手将小宇抱起,很神秘的在他耳旁说:「叔叔喜欢看猴子。」

一大一小的男人,笑成一片,立刻建立起交情。小宇很自然的搂着皓康的颈子,也学皓康在他耳旁说悄悄话。一直到慧君催促,他们才停止了正在讨论的河马话题。

慧君没想到皓康的心是那么的细。他在车子的后座竟然已装好了儿童座椅。皓康抱着小宇,把他安全的放入儿童坐椅后,调皮的摘下小宇的帽子,并且卸下小宇卡在背后的包包。

当所有的物品都归位后,慧君踌躇着……她该坐前座还是……皓康笑瞇瞇的帮慧君打开后座的另一个车门:「妳坐后面陪小宇吧,他要是口渴了,妳递水也方便。」

慧君很感激皓康为她细心安排的一切,更没料到皓康总是站在她的立场来考虑事情。如果……皓康单纯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妻子,那么,他为什么要讨好小宇?慧君百思不透。况且……以慧君的个性,她不可能忍受自己是别人的影子。

一整天,小宇都缠着皓康;竹竹长、竹竹短,问东问西。慧君眼见着皓康耐心的解释着;为什么动物不用穿衣服、为什么动物不会说话、为什么老虎的吼声那么吓人……虽然,皓康的解释并不合逻辑,可是看着他认真的说着,小宇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心,一分一秒的复活。

当小宇走累了,他会主动要求皓康:「竹竹抱。」

而皓康会甘脆把小宇架上后颈,让他能看的更高、更远……慧君只能在一旁看着这两个男人如此融洽的相处,而插不上话。但是慧君的心……是温的、是带点惆怅与感叹。

偶尔,皓康会投来关心的目光,寻问她;怎么了?慧君会笑而不答,轻轻的摇头,继续挽着竹篮,听他们的对话,或是用面纸替小宇擦拭流了一脸的汗水。

天色渐渐黄了,太阳在照了大地一天之后,疲惫的趴下,让热力的余辉染红了整个天空。傍晚时分,彩霞满天的场景,映出了三人愉悦的身影……

当皓康扛着熟睡中的小宇,与慧君并肩而行走往停车场时,皓康的表情,复杂且满意。他们都沉默着,谁都不愿打扰这一刻的宁静。一直到皓康将他们母子送抵家门时,他主动的让车熄火,停在路旁,彷佛不舍慧君即将离去。

慧君嗅出了空气中凝结的气氛,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很肯定的对皓康说:「一起上楼吧,我一个人也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况且还要抱着小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再走。好吗?」

皓康没说话,但是笑的很灿烂,好象多了与他们相处的机会而雀跃。

晚餐是慧君在匆促的邀请下,悉心的杰作。皓康吃在嘴里,却酸在心里……

他无法揣测,眼前正在喂食小宇的女人,她的男人为什么不懂把握?为什么不懂珍惜?皓康妒嫉着……尤其看着客厅的橱柜上,摆满了他们夫妻俩的点点滴滴,包括照片、包括纪念品。最刺眼的就属裕祥搂着慧君,而慧君抱着婴儿的那张全家福相片。看着裕祥英气俊俏的脸孔,嘴角溢出自信的笑容,以及慧君搂着孩子,一付满足的表情,依偎着丈夫……

皓康从照片里的过去,再一次认识了慧君。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妻子除了面貌酷似慧君之外,其它的,毫无相似。慧君多了一份倔、一份世故、与刚烈。而他的妻子,则像是温室里的花卉一般,相当的阴柔,禁不起烈日的曝晒,亦承受不了狂风及暴雨。

如果要皓康指出,自己到底为什么被慧君所吸引?他无法很明确的反问自己因为……清香的茉莉与刚毅的冬梅,一样扣紧他的心弦。

夜色深了,晚风阵阵的透过白纱,吹拂着微凉的咖啡。慧君哄孩子睡觉后,来到客厅与皓康闲坐着。尴尬的气氛飘散……空气中严重的凝聚了羞怯的味道。

「妳刚刚……哄小宇睡觉时,我看过了橱柜里所有的照片。也看到妳与他共同捏制的陶土,上面还有你们共同的签名……」

「嗯…那是四年前左右。当时被他追的紧,一放假,总是跟他到处跑。」

「能谈一谈……妳发生了什么事?」

慧君捧着咖啡,似乎陷入回忆,她若有所思,不经意的脱口说出:「准备离婚,他又不肯。他既要养小老婆还要保留婚姻。我没办法做到与另一个女人分享他。他的外遇在深圳,长得相当年轻貌美,这个女人,目前在妊娠期,准备取代我的位子。我并非不放手……也许,他是因为道义所以不肯跟我签字。」

「妳接着说,我在听。」皓康的表情,没有太多讶异。

「之前……我很想不开,所以做了很多伤害自己的事……现在想通了,看穿了,心情倒是平静了不少。反正天塌了,总有地撑着,女人没有男人,一样能活的自在,活的心安理得。婚姻是我自己选择的,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必须承担、必须接受。让我感到稍微欣慰的是;小宇的存在。如果说,我曾经历了任何的折磨与伤害,我都不愿将一丝毫的阴影烙在孩子的心上。」

慧君啜了一口咖啡继续说:「我返回也一个月多了,与他没有任何连系。我在等右手的伤口拆线,然后找律师询问。毕竟财产还是要分清楚,我不会占他任何便宜,只希望他别跟我抢孩子的监护权……反正,他跟小宇也不太亲,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他除了给予物质上的享受之外,其余的……他做的不多。孩子见到他还认生呢,连洗澡也不愿意跟着爸爸。」

皓康一直很专心的听着慧君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说着,彷佛在说别人事,无关乎着自己的感情……他看着慧君,说着离婚、深圳的女人、说着孩子的监护权可是她就没说自己到底是否还爱着她的丈夫。

「妳……希望他回头吗?还是……妳还爱着他?」

慧君站起来,走向落地窗,让夜晚的凉风吹着她过肩的长发。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被皓康问住了。在皓康未问之前,她没有想过是否希望裕祥回头。她更没有自问;是否还爱着裕祥?

「他的个性,我不完全了解,但是起码能猜测一半,毕竟是相处几年的夫妻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怀了他的种的女人。既然是这样子,我又何必期待他回心转意?爱与不爱对我来说是个很艰涩的难题,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到底怎么样的情感才能算是爱?如果说守候就是爱,那么…我不会再爱了吧。我现在害怕付出,更不愿被同情……」

「我不是同情妳,我也不觉得妳有何需要被同情。但是……妳不能一竿子将所有的感情都否定。我承认,男人的思考方式有时比较自私,因为体内因子做祟常常自欺欺人。况且…男人都较主观,总认为在感情的领域里,自己才是主宰」

慧君惊讶的看住皓康:「怎么…你认为他没有错?你还帮他说话?」

「不是……我只是很诚实的说出雄性的观念。而我……在得知我妻子患有血癌之后,这个观念彻底的击碎我。她去逝之后……我才知道,是她主宰着我的生活,包括喜乐、包括哀愁。而我曾那么自私的认为;她不过是伴我走过婚姻的女人,我还是自己,但是,她却已经……不再是她。」

「嗯…人们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得知拥有的宝贵。也在失去之后,才怨悔自己没有珍惜及把握。」慧君嘘唏的说着。

「我们能够有新的开始吗?我是说……在妳考虑离婚的决定下……试着接受我。我……真的很喜欢妳,也很愿意与妳一同扶养小宇。妳不是影子,相信我,妳与我妻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女人。」

站在落地窗前的慧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她直视着皓康,她不明白皓康怎能如此轻率的决定?他们之间认识尚浅,而皓康了解自己多少?

「如果我……拒绝呢?」

没想到皓康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慧君,侵略性的抱住她。慧君没有挣脱,亦没有反应,她只是闻到一股记忆中的男性体味……而她,没有悸动、没有雀跃更没有被撩起感觉。

皓康紧拥着慧君,呼吸急促……一直到慧君主动推开他。

「妳是拒绝?」皓康问。

「嗯…前伤未愈,缺口还未结疤,我怎么接受?你刚刚问的好,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还爱着他。同样的问题,你问过你自己吗?皓康……让我们面对现实好吗?感情并不是在空缺时找代替,更不是在空洞时找慰藉……也许,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至于其它的……就顺其自然吧,难道男女之间,非要存在着爱情才能交往?」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只是…只是很想抓住妳。我不要妳再给别人机会……我没有考虑到妳的处境,抱歉……是我莽撞了。」

慧君示意;夜深了,不方便再留他,皓康识趣的立即告别。在临走前,皓康问了她:「我们还是朋友?」

慧君很肯定的点头:「是,绝对是朋友。」

皓康关上门离去后,慧君走回客厅,她试图让栩栩扬起的夜风,吹乱她混沌的思绪,吹乱她……仍在宿醉的情感。

当她感觉到寒冻时,夜空已由黑转白。慧君叹了气,步回房间,轻轻的搂着小宇,温柔的在他额头吻下,熟睡中的小宇蠕动了一下……

「晚安,小宇。」

清晨,慧君母子同时被铃声吵醒。她下意识的找到闹钟,按下它,并且安抚小宇继续睡……可是,铃声并未停止,慧君抓起床头的电话,懒洋洋的:「喂……」

「慧君,吵醒你们了?」是裕祥的声音。

「……」慧君一听到是裕祥,立刻清醒。

「我下星期回台湾,你们……来接我吗?」

啪嚓!电话被慧君挂断了。她看看表,早上六点五十分左右。

裕祥马上再拨通了一次。这次慧君没给裕祥说话的机会,她一拿起话筒就说「你要回来就回来,我没有办法左右你。事情总要处理,见了面再说。还有下次打电话请考虑别人的作息时间,把表看仔细了再打,你睡醒了,不代表所有人都醒了!」

再次切断线路之后,裕祥拿着手机,怀疑自己是打错了电话……他没想到,熟悉的声音却传来厌恶的声调。裕祥竟然无法承受慧君这样子对待他的事实。

难道…自己真的伤她伤的那么严重?从前的慧君,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她都忍着、熬着……这次,她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坚持不离婚,就是重视她啊!

她变了,裕祥的直觉告诉他;慧君变了。那么…不立刻动身返台,恐怕挽救不了这桩婚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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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就在裕祥决定返台之前,他收到了令他难以相信的信用卡帐单。这帐单是副卡的杰作,是由筱洁任意花费的结果。

他询问筱洁时,筱洁很微婉且委屈的说:「你不是要我回老家坐月子?我妈说家里缺东缺西的,不方便我居住,所以我从信用卡汇了些钱回去,让我妈请工人装修啊。怎么了?生气喔?」

裕祥看着腹部已经微凸的筱洁,不忍心发脾气,可却苦口婆心的说:「装修也花不了十几万人民币吧?妳应该知道,公司最近被退了好几批货,现金已经很难周转,各位股东都自掏腰包先垫付,而妳却……再怎么样也该跟我商量一下嘛,我们房子的贷款也尚未缴清,现在……说真的,周转不过来了。」

筱洁蹒跚的走向裕祥,撒娇的搂住他:「下星期你要回台湾,从台湾汇点钱过来,我们就能转的过去喽。」她一说完,调皮的在裕祥脸上亲了一下。

其实裕祥不是心疼钱,而是他没想到筱洁那么不替他的处境着想。既然已怀了孕,为什么不替腹中的孩子多考虑?虽然他无法给筱洁名份,但是,再怎么说也算一家人,她就那么任性妄为?

「筱洁……我真不希望我们之间会为了钱吵架,但是,妳是否能将汇款追回我现在急需这笔钱,你家装修的事情,再缓缓吧。或许…妳待产期间,我们将妳母亲接到这里,让她跟我们住一起,好替妳坐月子?」

筱洁马上刷下脸,气呼呼的说:「来不及了,几天前汇款已经寄达了!你自己说让我回老家坐月子,现在又变这样……那里算是娘家耶,我汇点钱回去又怎么样?我家既没收你聘礼,也没让你办请客婚宴,我白白的跟了你……我妈都说了,连一块喜饼也没吃到,她就要当外婆了!」

她一说完,眼泪哗啦哗啦的落下,彷佛受尽了委屈一样,狠狠的哭泣。

裕祥好象吃了一堆屎一般,吞不下去亦吐不出来,任由发臭的屎在嘴巴里发酵……想起清晨,他被筱洁派去买早点,返回后她又说恶心吃不下……哄了半天好不容易让筱洁没饿着了腹中的胎儿。一想起慧君的优点,他忍不住背着筱洁,打电话回台湾给慧君,却没料到,慧君当他如臭虫一般,不屑再跟他说话。

裕祥的心里真的很干!他妈的,怎么一背起来,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好象说好了一样,将事情串联起来,让他吃尽苦头。眼下,不光是公司的周转问题,裕祥在前阵子的电讯科技杂志里,看到了一篇惊人的报导。

报导上很明确的指出,在近几年的手机市场,将会有极重大的改革。而这改革后的市场,一些中下游的加工工厂会面临着受挫的危机。

是什么危机,杂志上没有重点说明。裕祥在看完这篇报导之后,一直心有余悸,而忐忑不安。偏偏在紧要关头,筱洁又惹出了经济上的窘迫。

「妳看看能不能请妳母亲将汇款拨一点寄回来,十几万人民币不是小数目,能追回一点也许可以帮我们渡过眼前的困难……筱洁,不是我说妳,妳应该要多替我想一想,我从未在金钱上跟妳计较过什么,可是……以我们目前工厂营运的成绩,实在容不得妳再如此高消费的用度。」

筱洁还未止住泪,听裕祥这样一说,她马上反驳:「我怎么没有替妳想?那么谁来替我想?妳老婆说对了一句话,她是正室,而我…只要你一不高兴,我可能什么都不是!我为你怀孕,未婚生子是为什么?难道我寄点钱回家,聊表一下孝心也是错的吗?钱要追回,不可能…我跟我妈说了,你是台湾来的富商,为了这点钱要我去讨,我面子上挂不住。」

裕祥的脑中突然浮现他创业初期,慧君每天风雨无阻都坚持送便当给他的事而慧君常说:「既能省钱为肚子里的宝宝储蓄,还能让你享受到可口美味又卫生的午餐,最重要的,当然是我的爱心……」

每当慧君一说完,她会撒娇似的的往裕祥的脸颊上亲吻……然后端出便当盒津津有味的看着他吃饭。每次慧君凝望着裕祥时,他常会突然抬起头来吓她:「妳再看!」然后扮个鬼脸,拿汤瓢捞一口汤,强迫慧君一定要喝下。而慧君半推半就的张口,两人同时大笑,将汤瓢里的水,溅的满桌都是。

裕祥突然发觉,自己在某一方面,其实是很依赖慧君的。他尤其觉得自己在慧君面前,既是丈夫、也是儿子……跟慧君一起生活,他被老婆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换下来的衣服里,忘记拿出来的名片或文件,都会很自然的回到他换上的衣服口袋内。

筱洁呢?她很少将换洗衣服分类,常常贴身衣物混着袜子一同往洗衣机倒。洗出来的衬衫,往往变成绚丽的彩虹,或是内衣裤染的如同大麦丁狗皮上的花纹而且裕祥还不能太唠叨,只要他多说两句,筱洁便会委屈的说:「我又不是你请回来的佣人,跟着你之前,我哪会洗衣烧饭……我已经很努力要把事情做好了,求你别再念了……」

裕祥经常在下了班之后,回到住处却没有晚饭吃,筱洁的借口是:「佣人你辞退了,我又害喜害的晕头转向……没办法煮。你带我上馆子吃饭吧,我正饿着呢……」

只有在深圳吃了瘪之后,裕祥才会恍然的忆及慧君种种的好。他并非不爱慧君,只是当他遇见了筱洁之后,无形当中,让他拥有了空前未有的自豪与成就感为的就是;筱洁需要他的照顾,也适时懂得撒娇。而慧君……总是让人很放心,就因为她…够独立。

在裕祥的心目中,筱洁是小家碧玉型的小鸟依人,而慧君则是大家闺秀,懂规矩、识大体之外,慧君更是尽职贴心的好伴侣……想到这里,裕祥实在有点后悔,在一个多月前,他为什么不干脆飞回台湾,先挽住慧君的心,其它的…再让它顺理成章后…而水到渠成。

花出去的钱,就如泼出去的水,纵然裕祥不满筱洁先斩后奏的方式,但是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与承担这样的后果。

慧君在清晨跟裕祥通话后,再也无法阖眼。她决定尽快的询问出办理离婚协议的细节及手续。就在她带着小宇即将出门前,裕祥的电话又打来了。

「慧君,你先听我说……拜托,别再挂电话。」

「有什么事,说吧。我赶着出门,跟律师事务所约了一小时之后……」

「妳能从我们的户头汇五十万过来给我吗?我这里碰上退了几批货,现金周转不过来……」

「急着要吗?」慧君问。

「对,急着要。林仔跟大杨他们都先垫上了……」

「你的钱呢?我离开前,你的户头还有二十多万人民币。」

「……」裕祥实在无法启齿,他不能说是筱洁花费无度,更不能说这一大笔现金都被筱洁寄回家了。

「这样子吧,这笔五十万我会记在帐簿上,我们之间的财产纠葛除了现金,就只有台北这栋公寓。我会立刻把钱汇给你,然后……就等你回来签字了。至于孩子的监护权,我希望,你还有点良心……别跟我争。」

「慧君……我求求妳!别开口闭口说离婚,妳忘了我们曾经有约定,吵架吵的再凶,谁也不准说离婚的字眼。」

是有约定过,那是在慧君嫁给裕祥半年左右的事。那晚裕祥晚归,喝的酩酊大醉。隔天的清晨,慧君刻意不做早餐……而后,他们大吵了一架。原因是裕祥的西装上,不断的散发出女人的香水味。

经裕祥一番的解释,并且发誓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行为,慧君才破涕为笑,原谅他应酬的辛苦与劳累。

「林裕祥,别再提过去了。摔破的玻璃总有缺口,就算黏合了,还是有裂缝你愿意拿着割口的杯子喝水吗?」

「老婆……」裕祥几乎哭丧着说。

喀嚓!慧君再次潇洒的切断线路。尤其听到话筒里传来「老婆…」这种刺耳的声音。慧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感到畏寒……如果,裕祥能敢做敢当,拿的起,也放的下,那么…她的心里也许会好过一些。可是,裕祥的做法,让慧君觉得,几乎可耻!

唤醒慧君的记忆,就能宽恕他自己所犯下的所有过错?让慧君心软,就可以让他一笔抹煞在慧君身上所受到的伤害?

慧君在当天下午将五十万的现金汇往深圳。钱一汇出去后,她必须跟裕祥交代,虽然……她是多么不愿意主动跟裕祥连络。

当慧君拨通了裕祥的手机之后,响了大约三声…然后听筒传来转接的铃响。

「喂…」是筱洁。

「找林裕祥。」慧君说。

「唷…是大姐,裕祥替我买东西去了,他忘了带手机,还是…妳有什么事?我能跟他交代呀。」

「他大约…多久会回来?」

「这…我不知道耶,反正他下星期就回台湾了,妳有什么事找的那么急?」

「……」慧君本想挂线了,可是,没想到筱洁却继续说:「姐,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就别太为难裕祥了。他也不容易…全世界的景气都那么差,他为公司、工场,尽心尽力也是理所当然。我呢…就暂时把他交还给妳了,反正我现在挺个肚子,也难以伺候的让他满意,请姐姐多代劳喽……」

慧君听着这一席话,恶心的连颜面也不顾了,决定让筱洁难堪:「去妳妈的,谁跟妳一家人!不要脸的骚货,嘴巴放干净点!」

慧君用力的挂上电话后,把小宇吓住了……她立刻抱起含着泪的儿子,安抚他的惊惶与不安。

裕祥说是下星期返台,可却没说是星期几?所以,原本慧君决定要带着小宇返基隆小住几天,她也能请母亲在她与裕祥谈判的情况下,帮忙照顾小宇。可是裕祥的归来,太让慧君母子讶异,甚至措手不及。

当晚,裕祥踏入家门时,慧君正捧着一本「幼儿心性开发」的童话故事书,对着小宇专心的讲故事……裕祥关门的声音,让小宇好奇的立刻站起来,跑去玄关探望。

裕祥一看见小宇,高兴的说:「小宇,来…爸比抱抱……」

小宇不理会父亲,一转身又跑回客厅。「妈咪…爸比来了。」

小宇一说完后,裕祥已出现在客厅,他看着坐在地板上的慧君,以及紧依着母亲的小宇…彷佛自己是不速之客,打扰了这一片宁静。

裕祥再度对小宇说:「过来…爸比抱啊,不认识爸比了吗?」

慧君拉起小宇,自己也从地板上站起来:「小宇,怎么不叫爸比呢?」

小宇低着头,嘟着嘴巴,很不情愿的才从口中吐出:「爸比……」

裕祥走向他们,伸手一把将小宇抱起,同时往孩子的脸颊亲了一口…只见小宇皱着眉头,不敢挣脱亦不敢抗拒。一直到裕祥主动将小宇放下,还高兴的嚷着「孩子长的就是快,才多少时间?他又变重喽!」

「你打算回来多久?」慧君问。

裕祥故意跳开话题,一边扯下领带,一边说:「我还没吃饭,家里还有东西吃吗?我快饿坏了……」

「剩菜都在冰箱,你自己端出来用微波炉打热,电饭锅里有保温的油饭。」

裕祥见慧君口气冷淡,儿子跟自己也生疏了,他识趣的摸摸鼻子,钻进厨房准备大快朵颐。他好久没有尝到慧君煮的佳肴了,回想起新婚阶段…慧君经常费尽心思的烧了一盘盘精致的菜色,最让裕祥难以忘怀的是;她自创的五香叉烧肉以及麻辣鸡丝…尤其经由慧君调味的凉拌蔬菜,更是令人赞不绝口。

为了不让小宇目睹父母的谈判,慧君提早替孩子洗了澡,哄他上床睡觉。小孩子很敏感,一嗅觉到气氛不对劲,也会感受到不安。小宇临睡前,紧紧的搂着慧君,彷佛深怕母亲离他而去……因为对小宇而言,慧君才是他唯一的依靠,唯一安全的港湾。

一个多月前,每当小宇看着母亲掉泪,他都会爬上沙发,紧靠着慧君,然后很小心翼翼的替妈妈拭泪。虽然,小宇不明白……妈咪为什么哭泣,但是,只要慧君一流泪,小小的心灵,就会感受到一种不安与疼痛。

慧君趁裕祥在沐浴时,把属于他的枕头与棉被搬到客房,并且稍做整理。她将平日摆在客房的玩具箱与所有的动物玩偶都撤出,迁往书房。然后开始吸尘…打扫妥善后,她将裕祥的行李,全部归位在客房。

裕祥洗完澡,本想回主卧室找出睡衣换上,没想到经过客房时,看到慧君已将他所有随身物品都搬迁至客房。他走进去,看着慧君正推倒皮箱,将它们平放「妳……妳这是干什么?」

「你回来的这段期间,就睡这儿吧,我全都打扫干净了,床单跟被套都是刚换上的。如果你真不习惯,明天我带着小宇睡客房,你睡主卧房……」

「妳还在生气,我知道。但是…也没必要做的那么绝吧!我们毕竟还是夫妻难道…妳真要气我一辈子才甘心吗?」

「夫妻?过几天就不是了。当初结为夫妻只要一张白纸然后签下字,现在也是一样。只需要一张协议书,各自签下自己的名字……从此,毫不相干。」

「慧君……妳到底要我怎么做,妳才肯不再提离婚?」

「你不用怎么做…只要签字,把小宇让给我,这样子就足够了。」

裕祥沮丧的坐在床沿,两眼微红,身上只用一条浴巾裹住下体,头发还未擦干,有些发丝还滴着水……慧君看他不再说话,转身迈出房间时……裕祥伸手拉住慧君。慧君没有太大的反应,很自然的将他的手撇开,然后急忙的走出去……

慧君来不及跑回主卧房,在走廊上就被裕祥追上了,裕祥一手便抓住她……慧君甩不掉,一转身用力的推了裕祥,可是…她的力气没有男人来的壮实,所以她不但没推倒裕祥,反被裕祥给搂住。

她试图挣脱,但是裕祥却将她抱的更紧。慧君一急…张口就往裕祥的肩膀上咬下去……他感觉到痛,但仍然未松开手。慧君一直挣扎,却逃脱不了那双手臂她很想喊叫,可是……万一让小宇看到了他们这般的拉扯,他会怎么想?

裕祥身上的浴巾,被两人这么磨擦…掉了下来。慧君强烈的感受到腹部有块东西顶着她……她一抬头,看到了裕祥即将喷火的眼神…慧君不再挣脱,把态度完全的放软,她哭着恳求:「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裕祥原本紧抱着的双臂,在慧君停止挣扎后,他马上一把将慧君抱起。而慧君疯狂的舞动着四肢,歇斯底里的嘶喊着:「不要!不要这样!」

裕祥不理会慧君的抵抗与求饶,双手抬着慧君,直接往客房的床上拋下……被拋在床上的慧君,再度试着逃跑,可是,裕祥一转身立刻将房门反锁,然后赤裸裸的站在慧君面前。

「妳说…我们再过几天,才不是夫妻,那么……我们现在还是!所以,妳应该还是要尽妳当妻子的责任……来吧…妳不想念我的香肠吗?」

他一说完,扑倒床上的慧君,并且粗暴的拼命扯下慧君的睡裤。慧君被他压住,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利用声音,来唤回裕祥的理智与良知。但是,裕祥不但没打算停手,反而因为慧君的劝阻而更加的兽欲大发。

慧君几乎接近哀鸣的流泪……她完全无法抵挡如同野兽的裕祥。

慧君唤不醒裕祥,她只能狂叫、嘶吼,试图叫醒小宇,希望透过孩子的存在而制止裕祥的兽行。

慧君不断的挣扎,反而促使裕祥顺利的连同内裤一起扯下,当她的下体赤裸的贴出裕祥时,慧君已嘶哑……但是她依旧没放弃挣脱的机会。

就在裕祥用膝盖撑开慧君的两腿,准备进入时……小宇哭喊着拍打房门。

「妈咪……妈咪……开!小宇找妈咪……」

裕祥犹豫了一下……还是让男根顶了进去…他不顾及儿子的惊吓,反将小宇的存在当成是威胁慧君的借口。而慧君一听见小宇的哭喊,立即后悔自己将孩子吵醒。

慧君松懈了,她只担心受到惊吓的小宇,如何在此刻见不到自己的情况下独处。而裕祥一感受到慧君的松缓,他马上抬起慧君的一条腿,然后开始抽动…他一边扭送一边说:「妳再…叫啊,妳刚刚…不是…一直在喊……」

「现在…小宇…就在门外,妳不是…希望他…被妳…吵醒吗?」裕祥快速的撞着,双手抬着慧君的两条腿,卯足了劲儿的冲刺。

慧君紧闭着双眼,她拒绝再看到裕祥狰狞的表情,就当自己是做了场恶梦。

她只是不断的对门口的小宇安抚着:「小宇,乖……妈咪跟爸比在说话,你先到客厅等妈咪,妈咪等一下就来……」

此时,裕祥听不到慧君母子的对话,他一心只想将憋压的精液,尽快的释放出来。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让男根奔窜在慧君窄紧的穴里……

慧君咬紧牙,任失去理性的裕祥,尽情的凌辱她的身体。她终究无法抵挡来自生理的反应……因为,此时的裕祥,口中不断喃出:「就知道…妳还……爱我…多湿啊…我插的……够爽…妳才湿……湿透……说…说喜欢……我的……香肠…快……快说……」

慧君一把推开裕祥,一跃而起,但是她来不及奔向门口,又被裕祥抓住。这次裕祥干脆直接压慧君趴在墙上,背着他。而原本已即将达成高潮的裕祥,男根突然从温热的穴内脱落,所以他立刻扶起沾粘的阳具,再次野蛮的顶进慧君的下体。

他一面撞击,一面用双手捏着慧君仍穿著睡衣的乳房…而后,他扯下慧君的睡衣,前排的钮扣掉了一地,好让他的双手,直接触摸到慧君光滑细致的肌肤。

慧君全身赤裸的面对着墙壁,双手撑扶……她右手的伤口,从缝线里开始冒出血滴……而她的乳房一被裕祥掐捏后,感到极度的疼痛……

小宇在客厅等不到妈妈,又听不到任何声响,所以他哭着又跑回客房拍门。

当小宇再次敲打房门时,裕祥正以最猛烈的攻势撞击着充满花蜜的肉穴。慧君一听见小宇的声音,身体不断颤栗着……就在此时,裕祥终于让男根吐出了大量的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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